伽蓝神情严峻,目光如剑,从苏邕和苏定方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正视苏邕,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果定方愿意留下相助,某不胜感激。”

    苏邕当即面露喜色,躬身相谢。苏邕随魏征离开,代表苏氏正式摆明了立场,而苏定方以个人名义留下,属于一腔热血的冲动行为,将来失败了,主要损失由其个人承担,但一旦他成了戡乱平叛的功臣,受益的却是整个苏氏。尤其重要的是,这给冀城刘氏有了一个交待,不论刘炫未来如何。苏氏都竭尽全力了,甚至可能要为此牺牲一个儿子。

    这个计策苏邕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必须征得伽蓝的同意,假如伽蓝怨恨他们在关键时刻的“背叛”而拒绝给他“左右摇摆”的机会,那么苏定方便无法留下。

    伽蓝转目望向刘炫,“先生对未来依旧有信心?”

    “难道你没有?”刘炫抚须而笑。反问道。

    此时此刻,若说对未来有绝对信心的人。便是伽蓝,因为他知道风暴的结果。他的出现并没有改变历史进程,他这只小“蝴蝶”虽然拼命扇动翅膀,令人失望的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却是半分也没看到。甚至连某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都未能改变。渺小如斯的他,就如投入历史洪流中的沧海一粟,在滔滔洪流奋力挣扎,却看不到丝毫的生还希望。

    伽蓝淡然而笑,坚毅的眼神中露出强烈自信。

    “想去东都吗?”

    伽蓝询问苏定方。

    苏定方高声应诺,豪气干云。

    柴绍请求单独拜会伽蓝。

    陇西李氏因为楼观道的关系。与伽蓝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牵连。独孤震可以视伽蓝为无物,拿他不当一回事,想用就用,想杀就杀。但陇西李氏不能这么做。

    此次李渊能够赢得皇帝的信任,出任弘化留守,主掌陇右十三郡军事,统领西北军,建下戡乱平叛第一功,裴世矩的从中斡旋至关重要。而这两者之间的合作就是始于伽蓝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棋子”。

    柴绍必须帮助伽蓝完成他在河北的使命,这是陇西李氏与裴世矩暂时“结盟”的前提条件,这个条件一旦失去。双方的“结盟”也就失去了基础。

    柴绍不敢得罪独孤震,不敢得罪赵郡李氏。但他更不能不顾陇西李氏和楼观道的切身利益。

    “将军在灵泉驿俘获的那一团府兵,何时归还王仲伯?”

    柴绍婉转相讯。

    伽蓝笑着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王郎将和某都不承认有灵泉驿之冲突,何来俘虏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