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林坐在山下供来往行人歇脚的凉棚里,老远听见老人和少女相谈甚欢的声音,他杵着拐杖站起来,眼中满是担忧。

    “林子咋来了?腿没好,瞎跑什么!”

    少年笑笑,目光触及少女,愣了愣,显然认出了阮清秋,脸腾地就红了。

    知道少年脸皮薄,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只温声叮嘱阮清秋吃过晚饭,去牛棚找他。

    目送一老一少离去,阮清秋回了阮家,阮秀秀一见她,怨气冲天地嚷嚷,“慢死了,等你老半天,要给家里猪饿瘦了,看阿奶怎么收拾你!”

    “等不及?那你自己去割猪草呗。”阮清秋瞥她一眼,闲闲道。

    “我要有时间肯定去割啊,忙着呢!反正你现在快去喂猪!”她颐指气使,说完扭身走了。

    忙啥?忙着当人形飞鸽?

    该她做的事,上工割猪草都可以,不该做的事,阮清秋才不当冤大头,爱谁谁。

    把背篓一放,阮清秋溜到后院,猴儿似地爬上七八米高的番石榴树,浓密的树荫完美掩盖了她瘦小的身形。

    夏日的傍晚凉风阵阵,枝条上挂满了数不清的番石榴,她随手就能摘到,可惜离成熟还有一个多月,这会儿非要吃的话,很酸涩。

    番石榴没成熟,一般不会有人爬上来,除了躲麻烦的阮清秋,别说,这还真是个好地方,再清净不过,能随时留意前后左右的动静。

    这不,前院赖英子正骂骂咧咧,先是咒骂了阮清秋一阵,又去灶房视察了一番,然后揪着阮秀秀的耳朵喊她喂猪。

    裹了小脚的老太太,提着鸡毛档,双手背在身后,像一只巡视自己地盘的母狒狒,又凶又嚣张,在阮家的院子里发号着各种施令,偶尔扫过柴房的眼神阴沉沉的。

    阮清秋昏昏欲睡之际,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将她吵醒,垂眸看去,阮甜甜和阮秀秀站在树下小声说话。

    “他回信了没有?”

    “没……”

    眼见阮甜甜期待的眼神有些黯淡,阮秀秀连忙安慰:“可能唐大哥病还没好,所以没回,甜甜你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