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后院餐桌旁的时候,郑诚就那样笔直的坐在餐桌旁,板板正正的,只是手上夹了一只烟,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到田佳好回来,赶紧徒手掐灭,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田佳好弯着笑眼,走到郑诚身边,指了指他藏在手心里的烟头。【没事,我不怕二手烟。】

    郑诚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些许尴尬,摇摇头,将掐灭的烟头悄悄放在餐桌上。

    可他这个动作,却叫田佳好发现他那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出现了许多小伤口。

    【受伤了?】田佳好指了指他的掌心,打字问。

    郑诚一脸莫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大概是早上砌炉灶的时候没戴手套,在指腹上留下了一些极其细小的划口,都是见不到血的小刮蹭。这算哪门子伤?于是,他摇了摇头。

    田佳好却示意他把双手摊开来。

    他依言照做,便见田佳好摸出一管护手霜,挤出来用食指蘸着,往那些细小到看不清的伤口上一点点涂。

    郑诚一动也没动,整个过程都摊着两只大手。田佳好涂得很顺畅,涂完一只手涂另一只的时候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的高低眉又重出江湖了。

    田佳好不服气地嘴角向下一撇,把护手霜上的“医用”两个字指给他看,然后在手机里写。【有一丢丢消炎的作用的,别小看它。】

    郑诚学田佳好的样子也撇了下嘴角,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条缝,眼睛里竟是戏谑和调皮。那意思是在说:作用只有那么一丢丢。

    田佳好被他逗笑,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和他一样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条缝,然后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就算只有一丢丢,也是有作用的。接着,手机上就出现这样两个字。【听话。】

    莫名的,郑诚的心底一阵荡漾,就像是有一粒水滴“笃”的一声坠进了他无声的心湖,又仿佛真的能隐约听到一个女孩儿在他耳边叫了声——“哥哥”。

    他的心忽然就有些毛躁,就像上次和她在学校食堂里那样,他明明是不知道“哥哥”这个词的口型的,可是当田佳好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忽然看懂了,就像能听见一样。

    那异样的感觉,他当时没有表现出来,后来也未曾告诉过任何人,他只是觉得田佳好很特别。

    可这种特别,直到今日被无限放大了……

    此时,这个特别的她正低着头,轻手轻脚地捏着他的手指,仿佛他的手是面团捏就那样小心翼翼。

    她白皙的小手那么小,软软的、凉凉的,在他的手心里东捏一下、西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