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想折磨我,不用点别的手段?”

    他抬眼,嘴角染了丝扎眼的血迹:“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让我求你?你是高看了自己呢,还是低看了我。”

    亚塔久久盯着他,突然笑了,泛红的眼角带着股决绝的狠意,一把收回自己扣住容顾脖颈的手,压低的嗓音里含着令人悚然的冰冷。

    “……是吗?”

    他的确想过无数种折磨那个血族的办法。

    在他昏迷时的那一刹,在硝烟与鲜血的围绕中,在战后荒芜土地上每个寒凉而空荡的长夜,甚至在匆忙赶到这里的一路上,亚塔无时无刻不在仇恨与怨毒中满怀恶意地想着

    ——是扭断他的四肢,还是把骨头绞碎,或是将他皮囊下的每一滴血都给抽净。

    可当对上那张脸的一瞬间,一切由憎恨筑起的土墙却顷刻轰然瓦解。

    随之疯张的,是他再避无可避的某种情感,藤蔓般密密匝匝缠绕,倒刺尖锐地刺入心脏。

    他竟无法忍受那个人承受痛苦的模样。

    甚至当看到青年纸一般惨白的面容时,居然开始后悔当初为了束缚他法力而打下的那一针。

    亚塔的嗓音无端染上沙哑:“那么不愿意的话……我也只能用一些别的方式了。”

    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的纽扣,脱下染血的外套,从后腰皮带处摸出一把小刀,咬去了刀鞘。

    刀面雪亮的反光在容顾的眼前一晃而过。

    亚塔叼着刀柄,不紧不慢地解下金色的袖扣,撩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上臂。

    他褪掉及膝的皮靴,上床后在容顾的身上半压着,徐徐俯身,凑上。

    手中锋利的刀面映出他似笑非笑的面容。

    微凉的刀尖触及容顾脖颈处的肌肤,微微陷入,却没划出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