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到他的鼻下,那里唯剩一缕若有若无的鼻息。

    注视着容顾安静下去无声息的面容,鬼使神差地,颜越伸手揩去了他脸颊的血,却让那抹艳色晕得更深。

    下一刻,他弯身抱起了他。

    这里都是连片的荒郊野地,颜越疾驰于此地,入目所及,竟无人烟。

    他近乎是不要命了般透支着自己的身体,饶是底子再好,也耐不住他自杀般的造作。

    受到极度损耗的身体已在崩溃的边缘,他靠着意志力一路强撑到这里,却几乎再也承担不起这般大的损耗。

    颜越看不到的角度,容顾的目光驻足在他寒寂下来的侧脸。

    容顾的眼底一片压抑般的平静,垂落的指尖却不自觉掐进掌心,留下的深痕和血连在了一起。

    黎明的时候,颜越终于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山村。

    在继掐着遇到的第四个倒霉蛋的领子口气生冷地盘问一番后,他找到了这里唯一的大夫。

    破败的瓦房内,还在捋着胡子挑灯拨弄算盘的大夫只听得门口一声惊雷般巨响,木门被震得摇摇欲坠,扬起的滚滚土尘里,屋内的家具都在战栗。

    他僵硬地往那里看过去,却见一眉眼缠绕着煞气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人,带着要杀人般的神情,一步步朝他走来了。

    逆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在对面大夫的眼里,那脸煞白得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大夫哆嗦地看着他把人放在这里唯一的床榻上,然后走过来,用刀子迫使他的目光转向床的方向,开口的时候,语气冷得能活活将人冻死。

    “想活,就治好她。”

    说不出话的大夫拼命点头,在身后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全身颤抖地走了过去。

    他把手搭在那人的脉上,看着面前这张完全可以划分为女性一类的绝色面容,行医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世界观坍塌的感觉。

    还是在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