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话,小姑娘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时又有了笑模样。

    “我方才想了想,主人对我最为偏爱,晚回去一时片刻想来也不会怪罪,王先生来此三年难免有些感情,想同朋友告别也是情理之中,我若不应倒显得太过苛刻。”

    王瘸子有些茫然,着实是不明白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谨慎地没有开口,只听那小姑娘继续道。

    “恰好我也难得出来,便在先生处小住几日,想来先生应是不会介意吧?”

    “……”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这样的安静下王瘸子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要溢出来,他几次想开口,却又找不到言语,最终只能嗫喏出两句男女有别怕是不便。

    小姑娘又是甜甜笑开。

    “先生不用担心,便称我是远方亲戚即可,至于住处嘛,我听说那李婶膝下无儿无女,自己住着甚是寂寞,想是不介意我去叨扰几日。”

    王瘸子彻底无言。

    ----

    王瘸子是三年前来到这小村子的,村子地处偏僻,民风却淳朴,对于他的到来虽说惊异,却也不至于排挤,最初时王瘸子不懂这柴米油盐,还是村民们热情地给他递油送面,才熬过了那段时日。

    对于王瘸子的身份大家有所猜测,有人说他是富贵人家遭了难,然而他周身却看不出一点大家气质,又有人猜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穷小子,虽无恶意但众说纷纭,直到此时才有了定论——

    那个王瘸子,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不信?看看人家那个侄女,漂亮的仙女儿似的,普通人家哪里养得出这般人物?

    言歌对于村民的猜测与打量毫不在意,只亦步亦趋跟在李婶身后,她早褪下了狐裘,一身轻薄的衣裳少了点贵气,更有女孩儿的活泼。如她所料,李婶根本拒绝不了这么个瓷娃娃一样的女娃,两日下来便隐隐将她当亲闺女疼了。

    “李婶,现在真的不能割麦子吗?”

    李婶哈哈笑了声,擦了擦洗衣累出的汗。

    “你这丫头,真是五谷不分的大小姐,这个季节麦子都没种,去哪儿长出来让人割?”

    “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