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质听她这一番话,沉默许久,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说得对,我该与他一一说清楚。”

    ……

    到夜里,裴济过来时,丽质已让人备好了饭等着。

    近来他十日里有七八日都是与她一同用的晚膳,今日,她更是提早便让人去知会过了,说是有话要与他说。

    进屋净过手和面后,裴济便坐到榻边,开门见山地问:“丽娘,你要说什么?”

    丽质却没立刻回答,只亲手给他盛了碗热羹,道:“先吃吧,一会儿我再说。”

    裴济见她这副模样,一下便猜她要说的,大概与他那日问的话有关,遂也不急着追问,依言举勺饮羹。

    只是,心里到底开始紧张了,一顿饭也吃得一时快,一时慢,充满矛盾,既想快些知道她的回答,又生怕结果令自己失望,巴不得晚些来。

    好容易熬过去,两人漱口净手,便如往常一样,踏着夜色在院里散步说话。

    “三郎,那日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丽质深吸一口气,将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抽出,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道,“下决心之前,我也有些话想与你说清楚——三郎,我的心眼很小,你若要娶我,你的身边除了我,就不能再有别人,哪怕你将来真的成了天子,我也不会让步。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裴济肃着脸,漆黑的眼格外仔细地凝视着她,沉默许久,忽而笑了:“丽娘,你认识我的时日不短了,可曾见过我身边有婢女?”

    丽质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不由细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不光是他从前在宫中时,没见过有宫人在他身边服侍过,如今到了他家的祖宅里,也没见他住的院里除了白日的洒扫外,有婢女进出。

    裴济笑着摸摸她的鬓发,道:“我的身边,除了从前的乳母外,从小就没有婢女服侍,我不喜欢女人太过靠近,能近我身的女子,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

    他说着,抱住她,凑近她耳边低语:“我父亲身边也没有婢女,除了杂役做的事,其余都是母亲在替他料理的。”

    丽质挑眉,诧异地望着他,眼里有几分猜疑:“当真?既然如此,当初你第一回进我屋里,我怎未发现你不喜欢与女人靠近?”

    他第一次进她的屋,便是在望仙观的那一回。

    那一回,他情急之下主动带着她倒进床笫之间,何曾表露过半点不喜欢与女人太过靠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