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爵沉思半晌同意了孟泰所言,两人带着各自人马,来到府衙前,至此,救灾正式开始。

    府衙前摆了两张桌案,桌案后衙役抬了钱粮出来,溶爵和孟泰分坐桌案两边。

    可如何分辨灾民与乱民,又成了难题,要有人登记前来领取钱粮的百姓户籍信息,要盘问百姓是否传播流言,要查实百姓所言真假…

    溶爵本没有赈灾之权,陛下旨意,他只是奉命来镇压剿杀乱民的,因此,在孟泰同意开始赈灾之后,赈灾细节,他再无法干预。

    只得在一旁看着这幽西郡守带着衙役慢吞吞叫百姓排队,一人信息登记核实有时竟要花一刻多钟时间。

    转眼到了中午,溶爵一直在旁守着,百姓看他还在,虽心中不满,却也极力忍耐未现乱相。

    冲突在午后悄然到来,上午府衙差役忙了大半天,核实发放钱粮一百多户。

    郡府衙门开始赈灾的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百姓聚集在了府衙门前,便连府衙周围的道路小巷,此时都已挤满了灾民,同时,还有各方灾民往律深城内赶来。

    依着差役办事的速度,只怕所有灾民聚拢,半年这灾怕也赈济不完。

    人渐多,声音也愈发嘈杂,溶爵皱眉上前,欲让溶家军一同参与赈灾,可那孟泰却是冷冷说了句“溶千户,待会儿自会有你的用武之地,咱们还是各司其职吧!”

    溶爵只得退回,在府门前踱步,溶家军则是在帮着维持浩浩荡荡等着救济的百姓间的秩序。

    有溶家军在,府衙前人虽多,事虽杂,救灾却总算在有序进行着。

    却听得有府衙差役大声吼道“你是乱民,前几日我亲眼见你攻击衙役,且你这户籍信息也是对不上!”

    一个被他揪住领口的老者惶恐至极,跪地不住求饶“老爷,俺是城外杏子村的,山洪把俺们村给冲没了,乡亲们都被大水卷走,俺那日在山上后面山上砍柴,减了一条命,可家没了,什么都没了,俺在这城中乞讨都快十日了。

    “那日俺是饿极了,见府衙门口一条大狗在啃骨头,俺不是攻击府俺不是衙,俺只是想拿石头去打那大狗!俺不是乱民,俺只是饿,老爷,俺只是饿呀!”

    那差役听他叨叨不停辩驳,竟抄起手边一大刀,用刀柄猛击老者胸口数次。

    老者被打得倒地不起,在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却还在哭诉“俺真的不是乱民,俺只是听说今日溶家公子来赈灾,俺只是想领点粮,没粮给俺点糠也行呀!”

    看着地上廋骨嶙峋、老泪横流的老者,那衙役竟又抬了右脚往他胸口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