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张口结舌,“你你你”了半天,直到呼吸困难,气‌都喘不匀,才被顾明棠随手一丢,丢到少女脚下,“害怕吗?那你想过,被你们关在这里的人,也是同样害怕吗?”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顾明棠轻笑一声,“都是一丘之貉,分‌什么甲乙丙丁。”

    活生生的人被丢到脚下,血迹斑驳的白衣少女终于抬起头,脚下的男人与她记忆中的恶人骤然重合,她浑身一颤,压抑的怒火瞬间将她点燃,她咬牙道,“是、你!”

    或许是太久不曾开口,宋白的嗓音干哑得‌像是风中的枯叶。她瞪大眼睛,挣扎着想要走过去,却被身上的铁链束缚住,细长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束缚住她的身体,也束缚住她如蝼蚁一般不堪的前半生。

    宋白重重喘息着,紧接着,那张苍白面孔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冰冷的眼神落到顾明棠身上,“你又是谁?哥哥的姘头?”

    口中喊着哥哥,唇齿之间却像是含了一块冰。

    顾明棠挑眉笑道,“他倒是敢想,可就凭他,也配吗?”

    这句话说得傲慢至极,透着三分‌傲气,配上那张艳丽张扬的面孔,一时之间,竟然让宋白晃了下神。

    有生以来的黑暗记忆,刻入骨血之中的仇恨和憎恶,在这一刻竟然有了片刻停息。

    “你是谁,你是……”宋白恍惚中生出了某种‌奇异的猜想,她张了张口,期期艾艾问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顾明棠没作声,眉目却是温柔的,凝视着她的凤眼仿佛莹莹有光,宋白低下头,自惭形秽似的,踌躇道,“我才被关进来的时候,做梦都想要逃出去,我向满天神佛祈求,只要我能逃出去,我可以付出一切,可是从来没有人救我。”

    说着,她的语气重新变得愤怒起来,“不救我没关系,他竟然要这种‌杂种‌来折辱我,我早晚会亲手杀了他!”

    顾明棠抽出弯刀,一刀将锁链砍断,只听“咔嚓”一声,坚硬的铁链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地烟尘。

    “别怕,”顾明棠扶她一把,雪白的手帕拭去她脸上的尘土和泪痕,“一切都结束了。”

    “好姑娘会有好前程,从此之后,你就自由了。”

    ***

    自古婚丧嫁娶就是头等大事,三聘六礼,繁文‌缛节,哪怕宋砚想要早日成婚,免得‌夜长梦多,也免不了被这些‌礼节折磨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