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前平日里带着人在大河之上来来回回训练他们的情形,杜铁锤也是清清楚楚的。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杜铁锤一下子冷静下来。

    每日水上演训和巡防,大面上他是知道,但里面的很多细节,他是不可能什么都清楚的。

    怔忡半晌,杜铁锤终于不敢再大意,马上扭头问道:

    “彭桥东,将军的神舰,你也是有资格上去的几个人之一。你老实说,除了赵六还有那个郑小子之外,将军教没教过你驾驭这艘铁甲神舰?”

    此言一出,原本咄咄逼人的彭桥东顿时老实了,怔怔了好一会儿,随即低头结结巴巴道:

    “这个、这个,当初将、将军还真没有教过我,每次上舰,也都是需要我时将军才会派人过来带我上舰,我、我倒是壮胆请求过将军,既然铁甲神舰迟早要转到水师营手中,作为主官——”

    话还没有说话,杜铁锤的一双眼睛,顿时变得异常凌厉起来,鹰视狼顾地瞪着彭桥东恶狠狠道:

    “够了,将军无论做什么,怎么做,别说不是我等可以藏否的,你他娘的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背后对将军说三道四的,想找死么?”

    “此事不用再议了,一切还是照过去的章程办——”

    “你带队遵照新兵营全线撤离军令,将水师营全部带回大河峡谷中的源头大本营。赵六作为留守主官,在大河上游临时大营留守,保持最低限度的威慑、警戒和影响,确保这条大河流域作为我新兵营在关宁一线的桥头堡!”

    一锤定音,杜铁锤终于拿出他无冕钦差大臣的威势,无论是彭桥东还是赵六,自然是谁都不敢再有任何疑议。

    很快,彭桥东便带着近百艘大小舰船,以及六七千人连同无数的家当,逆流而上,悉数撤回到了大河峡谷中。而赵六则带着留下来的一艘最大的炮船,两艘用作快速交通的快船,连同九十名水兵,作为新兵营唯一留守在山海关的一支兵马,坚守在大河沿岸。

    当然,毫无疑问,作为正在筹建当中的水师营守卫部队,杜铁锤统领的一百五十人的野战连队也跟着留了下来。

    向阳城大本营方面王承恩、关望春给他们的指示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也一定要坚持到他们的将军回归那一刻,或者哪怕仅仅只是一点音讯!

    而新兵营方面罗恩生、李拾柴给他们的命令,则是必须坚守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也就是这条大河整个流域,除了对大河沿岸范围内必要的威慑和施加影响或者干涉之外,他们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时刻准备着等候将军的出现。

    不过,无论是深处向阳城根据地腹地的王承恩、关望春,还是回撤到了大河源头前进基地的新兵营以及罗恩生、李拾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孟远突然失踪的消息,对皇帝崇祯尤其是向阳城内城的懿安皇后,进行了严厉的全面信息封锁。

    因为他们十分清楚,不管是皇帝崇祯,还是懿安皇后,倘若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无疑又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