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掀起一阵冷风,一来一去,在梁寒眉目间笼上一层浓浓的雾霾。

    放水之后身心舒适了不少,她重新恢复了方才的姿势,把老祖宗拢在怀里暖着,声音软软嫩嫩:“厂督,我回来了。”

    梁寒眉梢泛冷,极力地忍住了掐死她的想法,他又不是个死人,回来要她来提醒么?

    见喜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浑身都在努力地扮演好暖床工具的角色,直到听见厂督的呼吸均匀安稳下来,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见喜做了个梦,梦里是她头一回到承恩寺的这天,因不熟悉寺里的路,为了找茅房在寺里到处乱窜,她找啊找,找啊找……

    半夜三更,她再次难受得睁开眼睛。

    果然菠萝吃多了,那股子尿意根本拦不住。

    见喜绝望地咬咬牙,泪盈盈地掀开眼皮子瞧了瞧身侧的人。

    厂督的手臂在她脖子下面,若是动弹一下,势必要将他吵醒,偷偷下床是不成的。

    可现在才三更天,厂督再早起那也要一个时辰才能下床,她就要憋不住了,一身的虚汗,连手掌心都是汗,双腿都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只好轻声唤他。

    “厂督……”

    黑暗中男人仍闭着眼,可眉头突然蹙得极紧,约莫能夹死一只蚊子。

    很显然,他已经被她吵醒了。

    置于她脖颈的手臂好像微微动了一下,可却仍未放开。

    “又怎么了?”

    烦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来,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见喜哆哆嗦嗦地轻挪了一下位置,真恨不得拿一把大剪刀把自己的肚子给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