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演武场的士兵仍旧是缇骑,那么对各大卫来说,就等于在军中安放了许多暗探,这是军中将领不会允许的事情,更是帝王绝不容忍的事情。

    汪印笑了笑,仍是云淡风轻“殿下请放心,此事我已有安排。秋后各大卫换防,士兵淘汰、新增之时,就是个好机会。而且,这些士兵,我会集中放在这个卫……”

    他的话才落,长公主的眼眸便微微一缩,随即她便笑了起来,点头道“这个卫……很好,如此很好!这个卫,也是时候补充一些将领士兵进去了,这里就算再多不少士兵,也不会引起皇上的在意。”

    在约汪印前来的时候,她还在担心缇事厂接下来会如何,但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她担忧的心便已部放下来了。

    是了,汪印是缇事厂督主,比她更清楚、也更在意缇事厂的一切,在她担心的时候,汪印已经安排缇事厂的后路了。

    从军中来,回至军中,这的确是很好的安排,尤其是那一卫……太合适了!

    想了想,长公主这样回道“宫中右藏那里,本宫会抹掉缇事厂所有的痕迹。本宫年纪也大了,以后……就靠你了。”

    汪印重重点头,淡漠的脸容罕见的凝重“殿下,您好好休养便是,余事,您请放心。”

    他知道殿下所说的不仅仅是缇事厂而已,还别有所指。——殿下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他必定会竭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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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遥远的雁西道,在副将军石秀府邸中,有一个人正伤心欲绝。

    他双手放在琴弦上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他十个手指头都血肉模糊,正在不断渗出血迹,琴弦上也都是血迹斑斑。

    他双目赤红,儒雅的脸容上,正淌着两行泪,而神色,则是一片惨白。

    他就这样静静呆坐着,任由双手流血,任由眼泪躺下,整个人像被抽光了生气一样,就像泥塑木偶似的。

    良久良久,琴弦底下已经汇了一滩滩血迹,他才终于回过神来,脸容痛苦得几乎扭曲,随后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句“熙平,熙平!”

    熙平死了,熙平死了!

    他心心念念的熙平,一心想着以后还会团聚的熙平……死了!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