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池还未来得及出声,身旁的若芳便已迫不及待地冒出头:“你主子还没说什么,你这个下人却是来倒打一耙了。你家夫人是好心,难道我家公子就不是好心了吗?我家公子生怕将风寒传染给各位夫人,宁愿自个儿在榻上病着也不出来见各位夫人,哪料到我家公子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若芳不知何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说话就跟吐豆子似的,那些明嘲暗讽的话源源不断的从嘴里往外蹦,怼得那个宫女一愣一愣,也怼得在场所有人都红了脸。

    尽管若芳说话时的目光是落在宫女身上,可是她的炮/火无差别的攻击了在场每一个人。

    尤其是张彩绘,似是没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温池有些头疼地说:“那个……若芳……”

    “公子,你就别劝奴婢了,今儿哪怕被你责罚,奴婢也要说。”若芳说着,猛地哽咽了一下,刹那间眼眶和鼻尖都变得通红,她两眼包着泪水,拧起的细眉里写满了无尽的委屈,“公子,你都病得那样严重了,可她们执意要来见

    你,甚至见不到你就不走,她们可曾为你的身子着想过?倘若她们早些走,你也不用拖着病重的身子来受一个下人这样的污蔑。”

    说完,若芳仿佛再也受不了那委屈,双手捂着脸小声的啜泣起来。

    温池欲言又止:“若芳……”

    若芳哭道:“公子心地善良,从未想过这些事,哪里明白奴婢的委屈?”

    温池:“……”

    他只想为若芳竖起大拇指。

    若芳哭得伤心,张彩绘等人却沉默下来。

    尤其是搀扶着张彩绘的那个宫女,同为女人,她哪儿能不明白若芳的心思?可是眼见若芳哭得这么忘我,她真是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有被气得咬牙切齿的份儿。

    张彩绘和其他夫人的脸色不比那宫女好看到哪里去,她们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芳,又看了看精神抖擞地仰头望着天的温池,也被气得直笑。

    瞧那唇红齿白的长相……这是病重之人该有的模样吗?

    那个宫女净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彩绘从小到大过得顺风顺水,除了嫁入东宫后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着外,还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那股强烈的羞耻感从脚心爬上来,眨眼间便蔓延到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