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抵御弩这种杀伤性的武器。

    这么想着时候,她已经掠出老远。

    桐乡侯身边的人都是训练有数的,不过是几息之间,方才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兵甲,如今也纷纷退开。

    与此同时,弩队已然旋开手臂,森森弩箭对准那“侍卫”。

    对方轻笑了一声,蓦然往水中一跃,剑锋一荡,缕缕水汽就这样子掩起,将他身子掩得再寻不着。

    嗖嗖机簧之声,弩箭如密雨一般匆匆的射了过去,斩断了缕缕水流。

    待着狂风暴雨停歇,碧绿的春水犹自荡漾,却不见那人踪影。

    一枚折断的柳枝,轻轻的在水面摇曳。

    而这碧色的水中,并未夹杂受伤的红血,足见刺客并未负伤。

    蓦然水波哗啦一响,一道身影旋转着从水中起身,足尖轻点,轻盈的落在了水面上那枚柳枝上。

    就那么轻轻一枚柳枝,就托着这个大胆的刺客,仿佛他身体没重量似的,随着水波纹路,轻轻的摇曳。

    春风轻轻吹拂过他湿透了青衫,将他少年得意而肆意的笑声,吹入了岸边的人耳中,带着蓬勃而来的耀眼和活力。

    他刚才为了假扮“侍卫”,脸上细细涂抹了一层粉,再刻意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垂眉顺目。

    就连初雪,也浑然未觉。

    如今河水冲去了他脸上的粉,却也未曾露出他的真面目。

    只因为他脸颊上用水洗不去的颜料,花里胡哨的画着仿佛小孩子涂鸦一般的油彩。

    水珠顺着他手中雪刃轻轻滴落,他掌中名剑竟不觉发出了一声清吟。

    芍药浑身是汗,这才会过神来,不觉厉声“裴楠铉,你好大胆子,居然胆敢行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