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瑾来成都半月有余,众家多邀,唯独赴我家之宴,乃我之幸矣!本不应再做贪念,然,今日见子瑾风采及策论,诸多见解令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恨不抵足而眠耳!还望子瑾日后再至成都时,不吝往来。”

    这是张表的作别之辞,客套之中亦含真挚,令人如沐春风。

    而那柳隐,则是朴质得多。

    “方入仲夏,日甚炙且雨水多骤然,子瑾携幼妹归家,道途之上还需多注意。”

    郑璞自是逐一谢过,拱手别去。

    归途无话。

    在落日的最后一道余晖没入天际时,郑璞归至秦府。

    甫一进门,却早有仆从等候。

    原来秦宓今日署公早归,得知他往张家赴宴,便留言门房让郑璞归来时,前去书房详询。

    得闻,郑璞不敢怠慢,连忙取水净去脸尘土,便整理衣冠前来书房。

    书房门扉半掩,缕缕熏香从逼仄的空间蔓延而出,恰是静谧悠然。

    秦宓斜倚塌,正手执竹简而读。见郑璞至,便将竹简搁置榻上,笑颜慈祥且和煦,“张伯达是受何人所托,邀子瑾赴宴邪?”

    “万事瞒不过世叔之慧。”

    郑璞冁然而笑,恭谨行礼后,亦将今日之事悉数告知。

    “噫!事谐矣!”

    听罢,秦宓拊掌而叹,说道,“马幼常此人,行事锋芒毕露,意气颇重。我虽不喜,然,亦叹服其胸有韬略。今子瑾之论得他赞赏,实属难得!”

    话落,恐郑璞不解其意,又加了一句,“丞相甚器异马幼常军计,尝与之昼夜彻谈。他既让子瑾于家中等候消息,自是有举子瑾于相府之意。子瑾当自勉之!”

    “诺!璞谨听世叔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