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看着那些车队一辆一辆的离开,眼神变得悲伤,“父亲可曾想过,我们的国家,会有这么一天?”

    “父亲肯定想到了,不然他不会不顾大家反对,发动最后一次对爱莲娜的进攻的。他用八十万安肯瑞因的士兵和他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这个王朝和国家,来赌一个未来,一个唯一可能胜利的未来。”

    “可惜,他输了。”

    文峰·吉布森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直视着自己的弟弟。

    “现在迁都罗宁格,我知道是权宜之计。但是下一步怎么翻盘,你真的有想法么?还是说,你已经彻底放弃了皇族的荣耀,只想找个地方苟延残喘?”

    “哥哥”,加里·吉布森抬起头,“安肯瑞因已经无法阻止爱莲娜,不论我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结局。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安肯瑞因和爱莲娜的,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拿爱莲娜没有办法的。而要激发他们的战斗欲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着我们死去。同为六大国的同伴的尸体,会成为他们最好的激励。”

    “所以,你把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文峰·吉布森有些失望,“我本以为你会有更好的办法。”

    “哥哥”,加里·吉布森轻声呼唤,“知道为什么我成了皇帝,而你只能做一个诗人和画家么?”

    文峰·吉布森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广场上的车队和士兵。他把目光从广场移开,又看向了依然矗立在天空中的法师塔。

    “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陆元854年6月25日,安肯瑞因共和国首都迁至罗宁格。这座城市在查理·罗宁死去三年后,终于实现了他曾经的愿望。

    成为安肯瑞因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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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尔·沃伦在黛西的墓碑旁找到加斯滕斯的时候,这位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的男人,正在发呆。他的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论资本》,斜靠在黛西的墓碑上,仰头看着天空。深蓝色的粗布外套被他简单的套在身上,扣子斜扣着。如果不是认识他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是加斯滕斯·沃伦,那个靠一己之力,让代表农奴的“沃伦”,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姓氏的男人。

    “你来了?”

    加斯滕斯看到了克莱尔,知道自己难得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这位名叫克莱尔·沃伦的姑娘是在博斯曼处决之前逃到爱莲娜的,还参加了当时对博斯曼的缺席审判。她虽然是农奴,但是是从小作为贵族小姐的家仆培养的,接受过中等程度的教育,能说瑞因语和尼格鲁语,懂算数,有文化,难得的长相也不错。她在那次公审之后不久,就被宾波·博布鲁夫找到,送到了加斯滕斯身旁,做他的文秘官。加斯滕斯试着抗拒了一次,也没有再做抵抗。他知道,自从三年前见过之后,他的婚姻状况,已经成了很多人担心和关心的问题。如果不释放某些信号,所有人都不会放心的。

    “是的,伊万大人想请您过去,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克莱尔看着加斯滕斯的眼神是平静而崇拜的。对她来说,爱莲娜就是她心中的神国,而加斯滕斯,就是她心中的神。和黛西与加斯滕斯的相处模式不同,她和加斯滕斯之间,存在着清晰的上下关系。她是加斯滕斯的信徒,是加斯滕斯的武器,是加斯滕斯的仆从。而加斯滕斯,是她世界里唯一闪亮的灯。

    “我知道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