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着找薛家理论,将妹妹托付给族人。

    经妹妹这么提点,顿时汗流浃背,宛若晴天里遭了个霹雳。

    穆叔没想到舒安歌一个小姑娘家能想这么长远,他虽不算聪明,好歹多吃了几十年饭,也跟着劝田耕雨。

    “少爷,小姐说的没错。薛家有官家做靠山,老爷被他们构陷入狱无辜枉死,夫人也被逼的——”

    他擦了把眼泪,忍着哽咽说:“夫人尸骨未寒,最挂念的便是少爷和小姐。此时回到族中,为了不得罪官家,他们十有八九选择冷眼旁观。”

    有道是人走茶凉,以前田善堂在时,年年给族里捐钱,供幼童上学,出钱修缮祠堂。

    每次田善堂带妻儿回乡祭祖时,总能受到热烈欢迎。

    但今时不同往日,田善堂夫妇蒙冤离世,田家丢了皇商之位。少爷和小姐回乡下,只会遭人冷眼。

    “这——难道这天下竟没了王法不成,我们田家就要任凭薛家践踏?”

    田耕雨神情怆然,唇色泛白,十指颤抖。

    经妹妹和穆叔点拨之后,他才知自己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若他如先前所想,将妹妹送到乡下族中,她一个孤女又怎能熬得住风刀雪剑。

    “哥,薛家在淮宁可以一手遮天,我们换个地方,他们也鞭长莫及。要妹妹来说,不如我们早些到春明投奔外祖,想办法重振家业,为爹娘讨回公道。”

    舒安歌不想田耕雨现在就与薛家对上,无端送了性命。

    春明位于辰国西南省郡,那边气候温和,地广人稀,适合种植花草树木。

    再者,兄妹俩的外祖家在当地也算望族。那边地方豪族多,朝廷官员也要给地方豪族几分面子。

    所以,对于舒安歌和田耕雨来说,前往春明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田耕雨长叹一声,轻抚舒安歌后脑勺说:“我这个做兄长的,竟还没妹妹看的明白。穆叔说的对,去乡下族中,只会给他们平添麻烦。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被薛家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