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是两年前,他在纳租路上独立擒下流寇五人,得了官府七十金的巨赏不说,更由此拔爵除吏,成了闾右唯一的少吏。

    只是这样一个豪杰,如今看上去却有些憔悴。

    指有长短,术有专攻,这两日流言蜚语横行,他不谙此道,又最重脸面,想来也是被那种无力感折磨得够呛。

    在闾门的门房看到他,不知怎的,李恪心里的第一感觉居然不是为何他在,而是果然如此……

    “里吏,您在此处?”

    里吏妨苦笑一声:“厉君那厮,说甚受人之托要去趟县里,硬是将我拖来顶替,都整整一日了。”

    “还真是……”

    这时候旦卸了车,从李恪身后迈步跃出,抿着嘴一脸坚毅:“翁,那谤你的流言,恪破了!”

    “此事我知。”里吏妨拍了拍李恪的肩膀,“此番若不是恪,我只怕晚节不保。”

    “里吏如叔父待我,旦与我也如手足至亲,些许绵薄,我应当的。”

    “哪有甚子应当!”里吏妨重重一叹,转头朝着闾左之地啐了一口,“你为助我,坏了某些人的好事,可别惹火烧身才好。”

    李恪轻笑道:“该得罪的早得罪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事。”

    告别了里吏妨,三人一道朝着家走,拐入里巷,恰见郑仑带着自己形影不离的那两个隶臣守在路口。

    “找麻烦倒是积极……”李恪暗暗嘀咕,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已经被旦推车挡在身后。

    “仑,你欲怎样!”旦瞪着眼,厉声质问。

    “我倒是想怎样,奈何长者不许。”郑仑冷着脸回应,抬起头越过旦,把目光投在李恪脸上,“高大父要见你,可敢随我一去?”

    郑仑的高大父?李恪微微有些愣神。

    这个所谓的高大父就是郑仑的曾祖父,唤作郑襄。老头寿至杖朝,不止在郑家辈分最高,还是整个苦酒里最年长的人物,堪称老不死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