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真的?”

    李恪并不搭茬,顾左右而言他:“噫!丰又尖叫……这孩童就是烦人,里典,我等寻个清静之处,屋里请。”

    “请……”

    眼前惊鸿一瞥,耳中欢呼声声。

    里典服满怀期许而来,李恪却偏不让他把玩实物,弄得他抓耳挠腮,心痒难耐,就是坐进正堂大内的主座炕席,也觉得臀下长刺,坐卧不安。

    李恪只安安静静坐着,不说,不动,闭目养神,好似神游物外。

    无声的躁动整整持续了盏茶时间,里典服再也坐不住了,神情狰狞,拍案喝问:“恪君,你是来戏耍我的么!”

    李恪故作好奇问道:“明明是里典来寻我,我急趋相迎,甚是恭敬,也不知怎就被你看出戏耍的意味?”

    “你!”里典服深吸了两口气,强自忍耐,“那日是我不对,未将事情调查明白便说出那话,想来叫你心中不忿……可我毕竟也是善心,恪君,你非要我告罪不成?”

    李恪深深地瞥了里典服一眼,但也仅止于看,一直看,嘴唇抿得紧紧的,不予置评。

    里典服被他看得心里不安,不安伴随恼怒,恼怒纠缠愤恨,愤恨至终化作了隐忍。

    他重摆笑脸,朗声说话:“既然恪君真的在意,我便是……”

    “我只想你静心。”李恪不等他把话说完,骤自移开视线,一字一顿说道。

    里典愣住了,之前有多忍,现在便有多愧,一时间丢盔卸甲,只剩不解和求问萦绕心尖。

    “今次一见,我便发现里典心思躁动,浮于高处。须知我乃谋,你乃主,主心不安,试问我何以用谋?”

    “恪……恪君!”

    “里典!区区一台机关事物,便是做得再精巧也只是件死物而己。就如那烈山镰虽好,你若是不将乡里们组织起来,抢收粟禾,只是自出钱财,为每家发下一把,如今可会有多少乡里感你念你?”

    李恪的声音痛彻,连番追打,叫里典服只觉得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