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老一直都有自说自话的毛病,这半年顺风顺水,又让他变得自视甚高。

    洞庭郡战线进入僵持之后,他说服屠睢在南海地发起几场会战,那里是雒瓯蛮人防备的重心,草深林密,堡垒重重,秦军连战当场,收获却屈指可数。

    屠睢为了不破坏自己好容易才建起来的名将形象,有心学王翦压一压节奏,正巧史?那处又对人力产生了新的需求,他便不与范增商量,直接调南海军卒北上修渠。

    范增由此大怒,和屠睢吵了一架,屁股一拍,自顾去巴蜀赵陀处指导作战去了……

    两个老头的蜜月期就此结束,范增要赵陀兵发夜郎,屠睢在后头处处制肘,赵陀是个老狐狸性子,左右逢源,大军不动,学着任嚣打起了小股越岭战,而且进展缓慢致极。

    范增在岭南的日子越过越憋屈,一怒之下,索性给慎行写信,言自己英雄无用,已然萌生了去意。

    这便是李恪他们首站吴县的根本原因。作为范增最好也是这世上唯一的朋友,慎行需要帮他去考查下家,并给予忠肯的意见。

    那位下家叫项梁。

    想到这儿,李恪倚着窗户,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虞姬从屋里走出来,捧着一盏茶,双手恭送到李恪面前。

    “公子有甚烦心事么?”

    “烦心事啊……”李恪接过茶,牵着虞姬的小手进屋坐下,“我要去一个地方,那儿有个英雄了得的人物,只是现在还未发迹。”

    “此人会对公子大业有阻么?”

    “大业?”李恪愣了愣,“我哪有甚大业,倒是此人心怀大业,以后会是个不安分的人。”

    虞姬皱着秀眉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公子要去投奔他!”

    李恪哑然失笑:“妙戈,记住一点,除了咸阳那位至高,这世上无人值得我亲去投效。甚至就算是他,我也是有敬有惧,并无尊服,以后岁月,合则留,不合则走,如此而已。”

    虞姬越发想不明白:“既如此,公子究竟在烦心甚呢?”

    “豪杰在前,你说我是给他添副翅膀呢,还是想个法子,把他丢去骊山修陵,为以后省些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