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还得去外头取?难道军市有药肆不成?”

    “姜姨无故而悲,何须药肆?巫医说了,只需要桂枝一尺,稂莠二七,日出时取叶面东北而服之,其症必消!”

    ……

    李恪陪在癃展身边,把着他的臂膀轻声安慰:“展叔,姜姨和巿黎的奴契我都取来了,往后我等一道生活,姜姨再也不会吃苦,巿黎也能与小穗儿一道向学,您安心吧。”

    癃展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尤有颤音:“有劳公子挂怀,奴无事。”

    李恪知道癃展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看他没什么说话的兴致,便无聊看向稚姜。

    她依旧昏睡,呼吸平缓,小巿黎趴在榻上,正在巫医的指导下,在她淤青之处涂抹某种特别的油膏。

    那油膏是始成命甲士取来的,听说是军中专治跌打的良方,看似无色,闻有馨香,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稚姜原本眉头紧皱,时有无意识的痛哼,这会儿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就连眉头也舒展了。

    这让李恪松了口气。

    小穗儿正在收拾行囊,旦也捧着大把的杂草桂枝转回,屋外天色近中,再晚些走,怕是没法赶在入夜之前到达后腰里。

    可是稚姜却没有醒的迹象。

    李恪为难地看向癃展,癃展微微点头:“公子,巫医也说稚姜无碍,不若将她与奴同置车上,当不会误了行止。”

    这似乎也是唯一的办法……

    思虑抵定,李恪让旦把癃展和稚姜抱上板车,独自一人跑出去寻始成告辞。

    始成正在帐前的空场子忙活,见李恪来,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恪君看到那几个隶奴了吧?”

    “方才甲士已将莽和劳戾带来了,未及细谈。”李恪拱手道,“亭长,此来多有叨扰,小子在此谢过。”

    “你我投缘,哪来这许多客气!”始成摆了摆手,拉着李恪来到一辆马车边上,“我观你要走,便叫人备了马车。你那一行昏者昏,癃者癃,在山道上想是不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