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穿上党后,雍骑车兵在河内边境忽而转向,于河东秦地汇合雍商,惫夜渡过大河,行至渑池。

    渑池城外,墨家英冢高高耸立,四周京观早成白骨。

    然而三川郡便是战区,渑池城便是易主,这座以当年会盟台为基的英冢也从未有过丝毫的损伤。

    墨军一己屠天下,当年那一战打得天下诸王胆寒,唯恐英冢稍有损毁,李恪就会带着那支墨军荡平沿路,实践誓言。

    而恰好,渑池也是当年章邯的成名之地。

    隔十余载,领兵重走旧时路,往昔富饶的敖仓早已破败,曾经繁华的三川杳无人烟。

    章邯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明白了,李恪何以要坚持用墨军与商贾两道截然不同的力量来压缩战乱规模。

    若无此一着,这十几年战火肆虐,天下岂还能有活人么?

    他暗叹了一声,借雍商之力回避开坐壁上观的司马欣东军,一路潜至楚汉的主粮道砀郡,已是七月。

    七月开初,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章邯军突然出现在联军腹心,连番击破粮队,几次威逼彭城。

    早已在平城关下熬至精疲力竭的联军心知,雍地已无破之机。

    七月二十二,联军退兵,范增望着那座历战四月依旧雄伟的铁关,兀一声高喊。

    “遂成!小子之名!”

    秦二世十三年,范增寿尽,卒于平城。

    联军黯然而返,章邯领兵大大方方借道河内,与联军返程擦肩而过,皆不予战。

    秦二世十四年九月,汉王刘季阖于南郑王宫,谥武元,称汉武元王。

    王既丧,萧何、张良、曹参共谋,逐皇后王氏并太子刘肥于桂林,奉万金安居。

    三人仿雍政事,立年三岁的武元王幼子刘胜为王,践柞共政,称三相执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