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们怎么闹腾,他们都无法动摇,也不会试图去动摇李恪手中百分之五十一的决策底限。

    因为西军的根基只在墨家,离了墨家,整个西北便是一片不毛,在与咸阳的博弈当中,这片广袤的土地将变得全无价值。

    鸡飞蛋打的事谁也不会做,整个西军谁都可缺,唯李恪不可或缺。

    李恪曾自嘲地对麾下墨者说,这或是西军当中唯一的共识,却永远也不会有人宣之于外。

    这是政治的妥协,而维系这份妥协的关键就在于扶苏的立场。

    扶苏是非墨体系的定心丸,便是装,他也得成为他们的依靠,自觉疏远和李恪的私交。

    在秦宫史中,商君自成为大良造后就几乎再也没有与孝公有过密会,或许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很无奈。

    可自从半个月前,在儒与何钰昏礼上的那场深谈之后,二人便成了眼下这般。扶苏现在之所以能堂而皇之地与李恪饮茶,也是因为十日之前阳周关报,有天使赵成过关而来,算算时日,今天该抵达塞上了。

    李恪长叹了口气:“似是好久都没有像今日这般闲适了。”

    扶苏笑着摇头:“我每日皆闲适,就是抱怨听得烦些。”

    “你居然把臣子奏对比作抱怨……”李恪哭笑不得地给扶苏斟了盏茶,“说说吧,都是哪些人在抱怨?”

    “中陵君,主说墨军超额,不合;隅,劝我暂停扩编,全力应对南面;还有角,他劝我建王军,还要我仿墨军而建,至少要将规模提升两倍。”

    “董翳与司马欣不曾多言?”

    “他们与旦君交好,更喜欢从旦君的嘴里套话,自然对你的想法知晓得多些,反而显得安定。倒是有一人……”

    李恪皱皱眉:“乌鹤敖?”

    扶苏摇头失笑。

    “黄冲?张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