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鼓点之中,李恪立于令台,陈平坐镇将台,三方主旗高升,下有标旗,各七八千人。

    东塬柴武见敌,万旗两方,千旗十五,来将通名韩奇,自号是单于庭王帐将军。

    西塬田横亦见敌,共五面千旗,领将通名沙达鲁,是王帐将军麾下万骑长,统令亲军。

    正南冰塞,六台机关已然一字排开,揭下披麻,显露出二十余丈长,三丈来高的登城马道,密密麻麻的车轮像蜈蚣的足肢一样横在两边,推车的民夫似蚂蚁般猬集两旁。

    有两个万骑队分作六股静候在马道后头,更有数万战士下马扛梯,赤着膀子高呼待战。

    从这一番番作派看,头曼今天的战法就是堂堂之兵。

    堂堂之兵重在势,通过通名、排阵制造压力,让敌方兵卒心生怯意。

    李恪虽然用玩笑般的手法告诉麾下头曼是虚张声势,但己方有多少人马,士卒们心知肚明,而头曼又有多少人马?

    人马过万,无边无垠,士卒们点不清数,更何况冰塞当中多有新兵,他们才从奴隶的身份中解脱出来,指望他们像久历战阵的平戎军一样谈笑赴死,根本就是奢求。

    扶苏已经无瑕杵在令台上了。他带着临时充作军法队的白狼营在冰塞中巡查,短短一个时辰已经以乱军心为由摘下了十多颗脑袋。

    连他都不再顾忌仁恕之心,兵情之乱,可见一斑。

    浅笑之下,李恪的心里越来越焦。幸好,头曼虽不是宋襄公这等不分场合滥用战法的庸将,却也不是王翦这类能把兵势用到极致,叫敌人不战自溃的军神。

    日中初刻,匈奴的势还远未升到顶峰,头曼下令,进兵!

    牛角号声飘扬起来,蛮勇的匈奴武士跳下战马,用皮鞭和短剑威逼着民夫上前,推动起巨大的马道行向冰塞。

    瞬息之间,东塬、西塬号鼓应和,三面战端同时开启。

    李恪长舒了一口气:“令,苏角、柴武、田横各自对敌,地在人在,地失人亡。全军,应战!”

    ……

    全军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