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天命不可违。你们要甚,你们自会明了,勿需问我。”范增抖一抖袖子,“取了鱼便去吧,天色……该暗了。”

    ……

    一脸茫然的吴广捧着一筐臭烘烘的死鱼出了屋子,回到闾门,看随行也买好了酒肉。

    今日的酒特别多,其中居然还有两坛吕家特酿的猴儿酒,吴广看得眼角抽搐,不由暗骂一句浑人败家。

    可买都买了,便是为了面子,吴广也不能叫他们把酒退回去,便把鱼筐往车上一摞,带领手下,挥手返程。

    待回得营中,戍卒们也已经扎下了营房,位置就在道旁一处古祠左近,因为古祠有挡风遮雨之利,身为领队,县尉费和县尉承正需要一处干燥,好去去身上的湿气。

    放下酒肉,安置其余,吴广见陈涉正在组织戍卒清理山石,就走过去,偷偷把面见仙长的过程给陈涉一说,听得陈涉眼中华彩连连。

    他们心中究竟要什么……陈涉其实也不太清楚。

    他家世显赫,少年中落,经历过富贵与凄苦,最终凭着一身强横的剑法和乐善的名望脱颖而出,重新成为陈郡乡野响当当的豪侠。

    可他总觉得,自己依旧缺少什么。

    比如……贵。

    第一次见面时,二位仙长真正打动他的那个字就是贵,大秦的贵人太难做,哪怕他富甲一方,武艺超群,可面对远比自己逊色的官吏将佐,依旧是鄙。

    他想做贵人,就像家道败落前那样,走到哪儿都为人景仰。可真正说道如何做,他心中却又是茫然不解的。

    在城父时,他曾向许由问疑,许由赠他四个字,【随心所欲】,他便如此做了。

    随心所欲,依照本心,心中的第一个念想是什么,他便做什么。

    他听闻山石中埋有剑甲,就赶紧打发了大半戍卒去料理酒肉,因为他觉得,剑甲的事情不能让县尉们知道,这就得拖延道路的清理速度。

    酒肉烹毕,香味扑鼻,他又领着吴广,把好酒美肉送进古祠,尤其是那两坛猴儿酒。

    吴广本想昧下来二人分饮,可陈涉觉得,这酒得给县尉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