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林秧接过她手上的温水,抬头看着她。

    “吃完就又要去找余溏复诊,我现在见到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

    她说完,抱着膝盖慢慢地在茶几前蹲下。

    岳翎把药瓶拧开,放到她手边,“跟你没有关系的事,你不需要跟任何人说什么。”

    “无关吗?”

    林秧把药从药瓶里倒出来,放在手心里,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岳翎,露了个令岳翎几乎心碎的笑,“我觉得,我现在自己都快信网上的那些话了。”

    时钟指向十二点,由于整栋楼的空调使用率已经到达了峰值,电压不稳,令客厅里的灯闪了一下。

    林秧受惊,岳翎忙走过去,陪着林秧一道蹲下,林秧随即下意识地往岳翎身边靠去。

    “岳医生。”

    “嗯,你说。”

    “你能给我开些药,吃了以后就不去想那些话了吗?”

    岳翎能说什么呢。

    从她开始修读临床心理学到现在,她始终觉得心理疾病并不能被看成是一种疾病。

    当然这个问题,余溏曾跟她一起讨论过。

    岳翎记得余溏的说法,他说要定义疾病,首先要了解某个失调症产生的原因,也就是所谓的“至病源”,以及这种失调症对身体产生的影响,也就是“病理生理”。按照余溏的说法,岳翎觉得心理学对心理疾病潜在的病理生物学机制知之甚少,除了对大脑的运作机能有那么一点了解之外,每个人的精神和思维,对研究者来说都还是谜。

    所以,药物永远无法到达真正的致病源。

    但是当林秧向她问出这问题的时候,身为精神科的医生,她必须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