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秾拿下湿帕子,顾不得抹脸,急急坐起身道:“不是,不是,夫人听我解释!”

    “你还要如何解释?若不是那丫头亲口说了,你这是要瞒我一辈子了!”陈氏仍是气不平,拿了桌上的青花茶碗往地上扔,边扔边骂,“为了你,我娘家使了多少银子,如今看来,全是喂狗肚子里了!”

    “哗啦!”

    “哗啦!”

    陈氏越砸越气,越气越砸,一时间瓷器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别砸了!别砸了!”沈应秾光着脚下了床,一边跳脚躲陈氏扔来的瓷器一边向着她靠近,“哎哟,我的宝贝紫砂壶!”

    沈应秾没事就爱收集些各式各样的茶壶,宝贝得像是第二条命,陈氏平日也紧着他,可是在气头上就顾不得了,就跟扔其他东西一样,手起手落,千两银子瞬间就在“哗啦”声里摔了个稀巴烂。

    沈应秾眼看她又从架子上拿了另一把壶,心急火燎地上前攥住她手腕,大吼道:“我叫你别砸了!”

    陈氏被他吼得一愣,随后大哭起来:“你,你一人同时娶了二妻,你却还有理了!”

    “不是不是!”沈应秾一手攥着陈氏手腕不叫她砸东西,一手胡乱给她抹眼泪,“我本想休妻,但她说只当她死了,她后来也当真没再出现,我才又议亲的……白氏……”

    沈应秾身上的汗就没断,一狠心一咬牙,还是说了实情:“白氏她是罪臣之后!”

    “什么?”

    “白氏她是罪臣之后,她写信来还想叫我替白家翻案,我也是怕得很,才没跟你说实话……”

    陈氏又开始发愣,沈应秾见她情绪稳住了,正要跟她仔细说明,下一瞬却见陈氏手一松,那把他最是喜欢的紫砂壶就从陈氏手里掉到了地上,发出“哗啦”一声。

    “我的壶!”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后宅传遍了沈府,其声音悲切,如丧考妣。

    良久,沈应秾终于坦白了事情原委,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想喝水润润嗓子,发现茶壶茶杯都被砸了个干净,又开始心疼地滴血。

    陈氏神情复杂,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重大消息,半晌忽然担忧起来:“你说她会不会还存着要翻案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