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未暮当然不会因此畏惧,只在听闻蛇妖之言后,说:“你老是说这水井是你祖先留下的,你有何证据?”

    “证据?”蛇妖冷哼道,“你们可知为何处处干涸,唯有此地不受影响?”

    有人高声说:“那是因为雨神护佑!”

    “放屁!”蛇妖道,“这水井乃是我祖先鳞片所化,又与他雨神有何干系?若上天真有好生之德,又岂会看着人间遭此大难而无动于衷?你们日日祭拜雨神,任由他抢去我祖先的功劳,这是何道理?”

    蛇妖说得头头是道,卿宸在山坡上看了,微微摇了摇头。他戴着面具负手站在那里,显得愈发神秘莫测。

    “总之一句话,今日这水井我非得收回去不可,若不其然,我便用我的蛇毒毁了这井,谁也别想捞得好处!”蛇妖说着,已经将手伸出去,作势要往里面滴毒血。

    “别别别,千万别,万事好商量。”人这边按捺不住,已有妥协之意。

    祁未暮面色一沉,已然准备出手,却见这时卿宸从山坡上飞身而下。卿宸着一身白衣,明明是颇具仙气的公子哥,又偏生戴了一张瘆人的面具。这种反差,让人不由对之心生好奇。

    卿宸落在祁未暮身边,无视众人的打量,冷冷看着那蛇妖,问道:“你何以得知这井乃鳞片所化?”

    “我……我感知到了。”见到卿宸,蛇妖的气势显然有所下降,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到最后干脆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卿宸。

    “那你可知你先祖为何要留下这么一口井?”卿宸又问。

    “为……为了救人。”蛇妖答道。

    “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蛇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猛地将之收了回来,而后扑通一声朝着水井跪下,叩首道:“晚辈有错,晚辈不该无视祖先意愿,请祖先恕罪!”

    待谢罪后,蛇妖起身,面向众人,说:“这水井你们要用便用,不过此后,你们不可再祭拜雨神,诸妖也要在此取水,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便可相安无事。”

    一切解决得太快,以至于祁未暮还处于蒙圈的状态。他以为会发生一场战争,甚至准备好了召唤叱渊,不料就凭卿宸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以蛇妖为首的妖怪便仓皇妥协。

    这更像一场不平等的博弈。

    卿宸拉住祁未暮的手腕,将还在状态外的他带离了人群。直到走了好些距离,身边已经没有多余的人,祁未暮这才回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