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紧贴着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追赶者顺着小路跑远了,被压在身下的同学才拨开身上的重担,翻了个面儿,像狗一样喘着粗气:“压压,压死老子了!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然后好继承老子的花呗?”

    “好好的孩子,这么就傻了。”化着七窍流血妆容的玩家惋惜地抓起一捧土洒在同伴身上,结果又引来一阵拳脚。

    嬉笑过后,几个少年做了自我介绍。代号N95的人皮少年眯着眼在同伴脸上细细打量,之前被苏白誉当成肉垫哭天抢地嚎叫着的赵源,在录像里打人时挥舞着小拳头冲在最前面。

    另一个还在用袖子抹着耳蜗里红色涂料的朱小卫,是在视频里搞恶作剧被揍过两轮的倒霉蛋儿。

    人皮少年状似无意地跟苏白誉对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何的异常。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雨丝,然而这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观察伙伴的同时,被校服包裹着的DV仍在运作,显示器上播放着上一段视频的后续。

    探险小组的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远了,随手拎着忘关的DV,明明暗暗的镜头摇晃着扫到了队伍末端被打伤腿的同学,七窍流血的人头忽然倒转了一百八十度……

    与此同时,在花坛尽头倒着几个男人,旁边散落着几只黑色的手电筒,强光将漆黑的校园一角分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形。

    “这样……”最后一个从密林中逃出来的人摘下脑袋上尺码不合的保安帽丢到一旁,推了一把身边气喘吁吁的家伙,“这样可以么,那帮小鬼能跑出去吧?”

    被推的人没来得及回应,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漆黑的夜空里回荡,好像预告死亡的丧钟,无数只四眼飞蛾跟呲着獠牙的蝙蝠从残破的窗户里飞出来。

    “什什,什么情况?”荒废的实验楼前,之前被当成坐垫的赵源同学一个恍惚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灰尘从晦暗不明的门口涌出来,废弃良久的实验楼里回荡着令人心悸的怪声。

    苏白誉关掉DV的开关,录像里正播着上课前老师的训话。

    “你能不能专注点儿,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人皮少年气呼呼地给自己打气。

    “可你又不是人。”捂着屁股的赵源指出来。

    “你说得有道理。”人皮少年把那张碍事儿的脸推开,正对着他的窗口上出现一张惨白的鬼脸。

    人皮少年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里,默默地把赵源掰回来,面对着懵懂无知的小鹿眼儿,贴心地帮他翻了个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