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不见外,接过酒坛,撕开酒封,凑着坛口闻了闻,一脸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你小子有心了,老子上次只是提了一嘴,你倒是真给我带了一坛。”

    上一次江白安来这里,多亏了一次委托,他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曾经似乎是宫里的铸银师,本来是打算安享晚年的,但是他的儿子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给老父亲,自己溜得没影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反正大家都管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叫白爷。

    江白安看了看抱着酒坛不松手的白爷,“白爷...咱们,进去说?”

    白爷随意的挥了挥手,“走,你跟我进来。”

    院子没有砖石,都是黄土踩实了的土地,破烂的老屋大门敞开着,散落着一地的空酒坛子。

    白爷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个豁口的黄瓷碗,已经开始喝上了。

    江白安咳了一声,从袖中拿出那枚银锭,“白爷,这次是想让您帮我把这枚银锭化了。”

    白爷听到他的话,本身是不在意的,但是看着这锭银子的成色,竟是破天荒地将手中的酒坛放在地上,从他手中接过这枚银锭,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仔细地打量起来。

    他眯着眼,像一只苍老的秃鹫,看的江白安后背一凉。

    “小子,我没想到啊,你这银子哪里来的?”

    江白安自然不能说,这是太子殿下给我的,当下只是拱了拱手,“受人之托罢了。”

    白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忽然,满脸的皱纹舒展开,露出一口黄牙,自语道,“也罢,老头子我干的本来就是杀头的买卖。”

    他看向江白安,“这是看在你小子今天还知道给老子带壶酒,老子接下了,但是规矩不能变,和上次一样,明白吗?”

    江白安点点头,白爷口中的规矩,就是所谓的抽成,私自熔银,是砍头的大罪,所以每一次重铸,白爷都会从中提走两成,毕竟,没有他的本事,一般人也用不了这些东西。

    “好了,老头子我要开始干活了,你明天之后就可以过来取了。”

    江白安也不多留,告辞一声就离开了。

    剩下白爷一个人蹲坐在小板凳上,手里还摸索着那块银锭,脸上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好熟悉的银两啊...只是,没听说过啊,皇城那边来人了?这小子...从哪里搞来一块这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