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踌躇了一下,还是瞬间堆起笑脸,硬着头皮上去,拱了拱手,“元老,元老,您消消气,有新人补缺,李院公让俺给您送过来了。”

    顺手拉过李破,像小贩一样给老头介绍,“他叫李破,关西来的,俺可是把人给您送到了啊。”

    老头气哼哼的抬头瞪了门房一眼,摆了摆手,像挥苍蝇一样将门房赶走了。

    接着老头翻着眼睛看了李破两眼,又踢了一脚地上的少年,骂着,“废物,都是废物,赶紧起来,不怕丢人啊?”

    少年抹着眼泪,抽搭着爬了起来,这小子应该是挨打挨习惯了,脸上还有泪痕,就转着眼珠瞧上了李破,李春两个,满眼的好奇还夹杂些怜悯在里面。

    老头耷拉着嘴角,和旁人欠了他多少钱一般,顺手一指旁边那被声音搅扰的颇为躁动的战马,“相相,最好说点什么出来,不然这口饭可别想吃,多大点的崽子,就想吃这口行饭?胎毛长全乎了吗?”

    这位气性着实不小,说着说着,眼里又冒出了凶光。

    李破暗道了一声,倒霉,碰上个倔老头,以后日子不会太安生了。

    但他也不怯场,周围瞧了瞧,到远处垛上,抓了把苜蓿回来,这东西是马匹的最爱,已经扎碎晾干,如今几乎是冬天里饲养马匹必不可少的马料。

    老头看着他来回一趟,哼哼了两声,却没做声了。

    于是李破得瑟开了,一边走一边跟李春道:“接近马的时候,不要从侧后,要从前面,最好弄出点动静来,让它知道你来了。”

    “因为马这眼珠子不太好使,一般看不清人,耳朵却灵,你一说话,它就知道,有人过来了,你看,它在瞅咱们,其实它看不太清楚,只是听见了咱们说话的声音。”

    “这个时候,不要害怕啊,性子野的马,这会儿早跑了,它没动,也没打响鼻,说明驯养过了,咱们是生人,所以先喂它点东西吃,老话说的好,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就是这么个道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马嘴。

    那马闻到了香味,立马凑过来,闻了闻,张嘴就啃食了起来。

    “你看,它吃了咱的东西,也就嘴短,这个时候,咱就可以摸摸它了。”

    李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立马捂住嘴巴,瞄了瞄旁边的老头。

    老头却已经瞪圆了眼睛,他养马数十年,这点常识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惊奇,只是眼前这半大小子竟然还带了个小学徒过来,在他面前上演一场严师教徒,让他觉着有点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