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过于自然以至于让七个俘虏茫然一瞬他们什么时候交了底。

    “你怎么知道的?”俘虏中最高的那个惊疑不定地问。

    谢晦:“猜的,如今确定了。”他默不作声地打量几人,从他们眼神、动作以及面向中确定高个子是这几个人中话语权最大的人。

    几人一愣,齐齐叹气,知道这下彻底泄露。

    “我们……我们确实并非本地人,是从江阳逃来的。”高个子咬咬牙道,“之所以说是逃,是因为我们和当地的狗官起了冲突,他们要抓我们。”

    几人齐齐一叹。

    “什么冲突?”谢晦问。

    他们便犹豫着,很难回答。

    谢晦也不急,有耐心地等着他们的答案。他并不是好脾气的包容,其下隐藏的是不容置喙的强势。即无论多久,他都要他们的回答。

    还是高个子他们先败下阵来:“是因为租。”

    “江阳狗官横征暴敛,一而再再而三地加收地租,完全罔顾我们这些农民的生死!十成租啊!我们所有的收成全贴给他们也不够租钱的!再加上前段时间水患,我们实在没法活了!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要饿死了,却也满足不了贪官的胃口。他们拿走我们辛苦劳作得来的所有粮食,要我们以妻女抵租!除了反抗,就只能饿死!我们别无选择,几家联合起来……”

    俘虏们眼中露出痛色,对他们来说那些都是不能回忆的往事。可他们必须要牢记!

    村长听了连连叹息,只能在心中默默庆幸巴中县令算个还有良心的官,并没有将人逼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你们败了。”谢晦很不给面子地揭开事实。

    “是,我们只顾逞一时之气抗租,但根本不是衙门的对手。衙门以谋逆之罪论处我等,直接出兵围剿我们。同村有人背叛,带着衙门的人来,家人皆遭毒手,我们几个殊死反抗逃了出来。”他们颤抖着唇道,“汉阳衙门大肆通缉我等,我们在那里已经待不下去,只好逃出汉阳以做打算。”

    谢晦眉头再度皱起,脑海中重新响起姜莞的话。

    “祁国已经烂到根儿里了,一个好官员根本无法改变如今的局面。”

    他抿起嘴,将她的声音从脑海中甩出,重新着眼于当下。他问:“所以你们为何要闯我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