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远想起之前裴靖给他强加的罪名——大不敬,先是一慌,接着想起裴靖如今已是白身,没有资格评价自己,不由开始趾高气扬地驳斥她。

    “裴靖,你没有资格同本官说话。你一介平民,诬陷朝廷命官,当受三十大板!”

    “呀,真的吗?”裴靖夸张地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李重远满意地哼笑。

    不等他笑完,裴靖接着说:“但有人敢。”

    李重远随口接了一句:“谁敢!”

    “我!”

    洛千江大步走出来,直到站在裴靖身边:“臣有本奏。”

    景乾帝此时已经一改之前的被冲撞的愤怒,变成了一脸看热闹的趣味。他微微颔首,示意洛千江接着说。

    洛千江命人抬进来一箱东西,从中取出一摞记录,由御前总管呈给景乾帝。

    “臣弹劾工部尚书李重远,身负皇恩,不思悔改。对上不敬君王;对下卖官弄权;对内玩忽职守、中饱私囊;对外结党营私、扰乱朝纲!数罪并罚,当处车裂之刑。”

    这个刑罚一出,李重远整个人都晃了一晃,紧接着连忙辩解:“臣冤枉啊,陛下。臣一生劳苦功高,忠心耿耿,绝没有洛千江所述罪行!臣与他有过龃龉,他这是公报私仇,蓄意报复!陛下明鉴!”

    可显然他的陛下并不怎么高兴。

    “劳苦功高?忠心耿耿?这就是你说的冤枉!”

    散乱的书册劈头盖脸地从御案上飞过来,砸了他满头满脸。而他却丝毫不敢躲避,只慌乱地从地上捡起一本急切地翻看。

    越看,脸色越白。

    直到最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只颤抖着伏在地上不住磕头请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君王满面怒火:“你与景王之流有何不同,他们是卖国,而你是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