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表兄怎么回事?天快黑了还不回来?”

    管家恭敬道:“大人公事忙碌,时常不得闲,早出晚归是常有的事,表公子久等了。”

    郝望之倚在圈椅里,沉着眼眸往外看了看,日头已经西下,天色渐暗,庭院里偶有来往的奴仆走动,除此之外一切安静得不像话。

    吴管家木头似的杵在门口,郝望之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听说怀瑾表兄那个妹妹进京了?”

    吴管家看了看他的神色,垂首道:“是。”

    郝望之露出恍然的表情,似笑非笑道:“想来表兄很是头疼吧?”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想是没少给容舟添麻烦,爹娘都没了,断了根儿的亲情还能剩几分,也不知容舟作何想要养着个毫无用处的累赘。

    管家自然不会跟着说自己主子的坏话,只道:“大姑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郝望之却觉得此言差矣,正想要叫管家劝说容舟多管教管教那个乡野丫头,垂花门下已经有了动静。

    几个婢女簇拥着窈窕少女而来,香风微动,纤纤身影已到眼前。

    阿虞屈膝行了一礼:“表兄。”

    “不敢当……我姑姑可没生过什么表妹!”眼前的小姑娘抬了头,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撞进眼睛里,郝望之恶声恶气嘲讽的话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阿虞拘谨站着,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心心惴惴不安,好在容舟在此时回来,如天神降临般款款而来。

    “望之。”他从青石路上过来,迈过门槛站在前头,宽阔的背脊堪堪将她护在身后:“找我何事?”

    郝望之的张牙舞爪顿时消弭,热络地笑道:“这不是我爹娘念你得紧,说好些日子不见你了,你什么时候得闲上家里吃顿饭。”

    阿虞怯怯低头,听容舟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近来事忙,难以脱身,过几日我便去看望舅舅舅母。”

    郝家前些年门第也高,老太爷是先帝太傅,深受敬重,只是后来老爷子去世,门庭渐落,不剩几分风光了。

    郝天祥官至给事中,收发传达诸奏闻文书,虽是言官,却没有多少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