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更是夜深人静了,院中的灯笼熄灭了不少,便越发衬托出月光皎洁。

    她趴在窗台上,好好的感受了一下夹杂着木樨花香的温柔夜风。

    去年此时,她还活在前生。

    从春天到秋天,夜间她都无事可做,云蔚山间小屋的台阶之上,坐着看月亮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只有冬天的时候他们不会坐在台阶上,总是在小屋之中围炉夜话,听雪重折竹之声,诉尽平生事。

    只可惜此时回首起来,秋月春风,只余满眼凄凉事。

    观若睁开了眼睛,举头望过明月,低头……低头却望见了不知何时站在院中的晏既。

    他站在木樨花树之下,肩头分明落了点点金黄,应当是已经站了一会儿了。

    此时观若对上了他的目光,有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也不知道该说是她打扰了他,还是他打扰了她。

    是晏既先开了口,“既已将烛火熄灭,为何又重新亮了银缸?”

    他看起来很平静,并没有丝毫不悦,语气就像是在询问他的下属。

    而他站在院中的时间,也远比她想象的更久一些。

    观若住在驿馆的二楼,明明是她高高在上,令他仰望。

    “早先灭灯想要休息,而后在榻上辗转反侧,并不能睡着。”

    “因此又亮了灯,随手拣了一本驿馆中的话本来。”

    她并不打算在此时就把裴俶的事情告诉晏既,她想先弄明白裴俶在裴家的地位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要晏既站在她这边,从来都是有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