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驿馆中的驿使,便只能是安邑中裴家的郎君。

    “不知道阁下是裴家行几的郎君。”

    既让她猜,总不会不告诉她答案。更何况观若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其实并不害怕被她看清了模样,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简直恨不得她早些知道。

    那少年仍然趴在屏风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我的兄弟太多了,知道行几,又有什么意思。我叫裴俶,‘令终有俶’之‘俶’。”

    观若避开了他的目光,“裴郎君搞错了,其实我知道你的名字,也仍然没什么意思。”

    裴俶微扬了嘴角,“娘娘不光比我想象的要更貌美,也更有趣的多。”

    “我已经不是娘娘了。”观若皱了眉,其实以杨贵妃来比她,是很应景的。

    只是不该是羞花之景,而应该是马嵬坡下。

    “梁帝赏给我的也是一条白绫,作为珩妃的那个女子已经死在了昭台宫里。”

    传闻中说杨贵妃假死东渡日本,《长恨歌》里又说,她到了蓬莱仙山去,从此与唐明皇音容两渺茫。

    可是观若却并没有这样的运气,她没有死,也只是苟且偷生的阶下之囚而已。

    裴俶又绕回了屏风的这一侧,停在了观若面前,“也好,你的名字叫殷观若,对不对?”

    观若并没有回答他,也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她的名字。

    梁帝的嫔妃不少,她们大多来自各大世家,也大多都深恨她,恨不得拿着她的名字行厌胜之事。

    裴俶也是世家子弟,既然对她有所好奇,对她也总有几分浅薄的了解的。

    “那我往后便唤你‘阿若’吧,我与你是同一日的生辰,不过你比我还要小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