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父亲的病情出卖给了敌人,只为了求裴氏家主之位,他才真正是在饮鸩止渴,与虎谋皮。

    既然是消渴之症,此时看着严重,可裴沽也未必会即刻就死,“若是裴沽不能死得其时,将军预备怎么办?”

    晏既下笔,将高世如与裴沽的名字连在了一起。

    “那不是看我该如何做,而是要看高世如如何做了。他的命,旁人说了都不算,要我说才行。”

    “若是他不能死得其时,那就让高世如给他下点毒药。”

    观若不自觉停下了手。

    晏既注意到她的动作,又抬起头来望着她,“怎么了,你觉得高世如做不出弑夫这种事么?”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如草芥一般无情对待,更何况是她一直无比厌恶嫌弃的裴沽。”

    若是他肯答应娶她,只怕裴沽早已被她毒死了一百次了。

    方才观若所想到的那种可能,他也并非是全然无所谓,打算就这样放过的,他只是不想脏了她的耳朵而已。

    若是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将来亦可以用来反制高世如,将她从河东太后的位置上赶下来。

    观若别开了目光,“我就是觉得她做的出来,所以才觉得胆寒的。”

    “我越发觉得我和你们这些人是完全不同的,我或许永远也没法像你们一样残忍。”

    她其实也并非是想指责晏既什么,她知道很多事原本就是这样残酷。

    那些在她看来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的人,曾经也只是平凡的人,总有人是被逼无奈的。

    可也总有人,是生来就无比适应这条路的。她没法与他们为伍。

    晏既看着她握着墨条的手,纵然是平民之女,她也养得一身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纤纤玉手上如凝霜雪,是很干净的。

    “无论是要推翻秩序,还是建立秩序,都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