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封信写完,你就该休息了。”

    晏既的目光,从自己的手心,转到那张信纸上,“我还什么都没有写么?我还以为,我已经都写完了。”

    他将那张纸团成了一团,随手放到了一旁。重新取了一张信纸出来,麻木地将信纸展平。

    伏珺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重新拿起笔,又开始重复方才的模样。

    她心里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绕到了案几之后,想要将晏既拉起来。

    “晏明之,从这场仗开始,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你不要写了,你现在就起来,给我到床榻上去休息!”

    她的力气毕竟太小,晏既坐在椅上,几乎纹丝不动。

    伏珺用尽了力气,他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于是她抓起了他案几之前的那朵芍药宫花,将它扔在了地上。

    它已经不是白色的了。染过鲜血,再如何洗刷,也没法让它变成原来的模样。

    看着这朵花被她扔在了地上,晏既霍然站了起来。

    他没有和伏珺争辩什么,只是快步从案几后绕出来,将这朵宫花捡了起来。拍去了上面的尘土,珍而重之地握在手中。

    这是他唯一能够触碰到的东西。

    伏珺也很快从案几之后走到了晏既面前。

    她分明比晏既要弱小的多,却一把揪住了晏既的衣领,推着他抵到了案几之上,“晏明之,你醒一醒!你现在必须要去休息。”

    晏既任由伏珺推搡着,短暂地闭了眼睛,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滴落在地上。

    他的心如浮萍,被人搅地散了,很快又随流水汇聚在一起。

    “我不需要休息,我还有公文没有处理完。”

    王氏和钟氏想将这场战役压在河东与三川交界之处来打,而后一步一步逼近安邑,可是他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