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和的话语逐渐带上了泪意,她明眸如镜,一片清澈见底,目光直直望向陈则,讽笑道“我想问陈世子一句,昌平伯府和我究竟存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是恨不得将我置之于死地!”

    陈则本性暴虐,性好渔色,又有原氏这样一个母亲,从来都将女子视之为玩物。

    可是如今对上谢晏和清凌凌的眼波,那双水润、含情的桃花眼,眼底闪着点点星芒,似有情、还似无情……

    陈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只觉得一颗凉薄的心脏像是失序了一般,撞得他胸腔发疼。

    陈则抬起手臂,怔怔地捂住自己的胸口,竟是一时间忘了言语。

    谢晏和双目之中闪过一抹异色,陈则怎会露出这番神游天外的表情?难道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谢晏和默默收回了视线。陈家人的想法她并不是多在意,她的敌人自始至终也只有一个!

    “雍和,真是难为你了。”福庆公主千回百转的心思最终化为了满目怜惜地一叹,她虽不知道谢晏和是何意,但依旧顺着她的意思将其轻轻揭过。

    虽然就这样放过陈蓉,福庆公主并不甘心。

    但此一时、彼一时,陈蓉已经成为了东宫太子妃,为了皇家的体面和声誉,陈蓉污浊不堪的名声,也绝不能在自己和谢晏和的手里爆出来。

    福庆公主想明白了这一节,心头无声地冷笑,也罢,就先放过陈蓉这个贱人。来日方长,眼前更重要的,是昌平伯府的丑事!

    “桃枝,你方才说,你手里面有物证?”福庆公主骄矜冷傲、目无余尘的目光终于施舍一般地落在了眼前的小丫鬟身上。

    陈则说的对,仅仅只是一个认证,还并不足以给昌平伯府定罪。福庆公主眼角的余光扫过对面坐着的谢晏和。

    静谧如花的少女一副低眉敛目的姿态,一截白皙若腻的脖颈却挺的纤直,犹如迎风起舞的仙鹤。温婉、柔弱的神情之中,却是凛然不屈的姿态。

    福庆公主暗暗收回了目光,雍和这般安详、沉静的姿态,说明她已经胜券在握。

    只是,雍和手里既然握着这么多后手,为何三年前甘愿被昌平伯府逼到江南去?

    还有和李木的那桩婚事……凭雍和的手段,若是当真不愿,有谢晗这个亲兄长在,就算是大长公主也奈何她不得。

    福庆公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杯盏,她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看不透雍和了。或者说,自己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