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还真的全白了，一年前李梦对我说，我还不相信。”刘慧说。
“你怎么看出来了？我头发染的黑黑的。”我说。
“你看，你这发根都是白的，上面是黑的，就说明是染的，你头发全白了，我的天。”刘慧说。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这一年有李梦的消息吗？”
“这一年左右时间，我联系不到她了，很奇怪，之前最多就几个月，这一次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刘慧说。
我什么也没说，含泪与刘慧道别，走在或明或暗的街道，一段往事涌上心头:
那时候，我还叫李寻，不叫李想。
“曹总，我成功了！已经有办法降低农业无人机的生产成本了，每台至少可以节省八百元造价成本。”我对着镜州极疆科技总经理曹永刚兴奋的说。
“李寻，你做的很不错！”曹永刚不冷不热的说。
“曹总，咱们即刻投入生产。”我说，声音是激动昂扬。
“可惜不合时机，”曹永刚说，“公司正在申请国家科研经费，无人机作为主要的科研经费申请项目，你这研发都成功了，不利于当下公司申请更多国家经费补助。”
“曹总，咱们公司订单里至少有一百万台无人机，你知道农业无人机是国家投入的专项基金，马上投入使用，至少能为国家节省八亿的资金。”我说。
曹永刚面色平和，什么也没说，我看着手中一摞厚厚的设计图纸，“曹总，无数个日日夜夜，几个月的废寝忘食，我付出了所有一切才有了这个结果，公司规定资料材料不能外带，我就吃住在实验室，很多的材料和零件公司推脱不方便申请，我便用自己的钱想办法去买，当处在最关键的核心镜片芯片阶段时，公司推脱说资金不够，为此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还借了朋友很多钱，我甚至不惜借了各种贷款，是因为我知道时间太紧急了。在接下来的半年，至少是一千万台订单，国家资金投入将会异常巨大，只要研发成功，就能为国家节省下巨大的一笔支出。另一方面，中国的老百姓太穷了，他们太不容易了，很多地方还在用耕牛，而目前的农业无人机真的太贵了，老百姓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又怎么买得起农业无人机呢？如果老百姓都买不起农业无人机，那么我们生产农业无人机的初衷又是什么？你想啊！如果每台无人机都便宜八百，是不是就有更多老百姓买得起了呢？”我说。
曹永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李寻，你也太天真了，首先我们国家很富有，不要说八亿，就是八十亿，八百亿都是九牛一毛。其次，你以为节省下八百块钱，老百姓就能买得起吗？这是穷病，这是穷命，他们贫穷的是思维，你哪怕每台无人机就两百，三百一台，他们还是买不起。最后，我们得首先保证集团利益和个人利益。”
听到这话，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们这群趴伏在巨大国家机器上的蛀虫，你们是在吸食老百姓的血和肉。”我已经怒不可遏。
曹永刚听了我的话，反倒是乐的笑了起来，曹永刚说:“小李，你恰恰错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正是有我们这群人，这个国家才能走向繁荣昌盛，你以为几百万上千万的人拼命往上爬，就为了那一个月几千、几万的工资吗？绝不是，他们是在努力成为像我这样的人，可以掌握巨大的社会财富和资源。我可以告诉你，正是有像我这样的一群人，才有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我们这群人不该称为蛀虫，我们应该称为国家机器的润滑油，催化剂。”
这是几年前的一段往事，也是改变我整个人生道路的一件事。那个人的模样我早已忘记，可那个人的话却如同钉子一般，钉在我的胸口上，尤其是那种“润滑剂”和“催化剂”之言。也是在这一刻，我明白，我的英雄主义梦想破灭了，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我可能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离开了那里，我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我不仅身无分文了，而且负债累累，我被社会抛弃了，社会性死亡了。也是在那一夜，二十多岁的我，头发全白。同样，也是在那一夜，我走上了另一条艰难的路，我决定成为一个作家。
“你怎么看出来了？我头发染的黑黑的。”我说。
“你看，你这发根都是白的，上面是黑的，就说明是染的，你头发全白了，我的天。”刘慧说。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这一年有李梦的消息吗？”
“这一年左右时间，我联系不到她了，很奇怪，之前最多就几个月，这一次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刘慧说。
我什么也没说，含泪与刘慧道别，走在或明或暗的街道，一段往事涌上心头:
那时候，我还叫李寻，不叫李想。
“曹总，我成功了！已经有办法降低农业无人机的生产成本了，每台至少可以节省八百元造价成本。”我对着镜州极疆科技总经理曹永刚兴奋的说。
“李寻，你做的很不错！”曹永刚不冷不热的说。
“曹总，咱们即刻投入生产。”我说，声音是激动昂扬。
“可惜不合时机，”曹永刚说，“公司正在申请国家科研经费，无人机作为主要的科研经费申请项目，你这研发都成功了，不利于当下公司申请更多国家经费补助。”
“曹总，咱们公司订单里至少有一百万台无人机，你知道农业无人机是国家投入的专项基金，马上投入使用，至少能为国家节省八亿的资金。”我说。
曹永刚面色平和，什么也没说，我看着手中一摞厚厚的设计图纸，“曹总，无数个日日夜夜，几个月的废寝忘食，我付出了所有一切才有了这个结果，公司规定资料材料不能外带，我就吃住在实验室，很多的材料和零件公司推脱不方便申请，我便用自己的钱想办法去买，当处在最关键的核心镜片芯片阶段时，公司推脱说资金不够，为此我花光了自己所有积蓄，还借了朋友很多钱，我甚至不惜借了各种贷款，是因为我知道时间太紧急了。在接下来的半年，至少是一千万台订单，国家资金投入将会异常巨大，只要研发成功，就能为国家节省下巨大的一笔支出。另一方面，中国的老百姓太穷了，他们太不容易了，很多地方还在用耕牛，而目前的农业无人机真的太贵了，老百姓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又怎么买得起农业无人机呢？如果老百姓都买不起农业无人机，那么我们生产农业无人机的初衷又是什么？你想啊！如果每台无人机都便宜八百，是不是就有更多老百姓买得起了呢？”我说。
曹永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李寻，你也太天真了，首先我们国家很富有，不要说八亿，就是八十亿，八百亿都是九牛一毛。其次，你以为节省下八百块钱，老百姓就能买得起吗？这是穷病，这是穷命，他们贫穷的是思维，你哪怕每台无人机就两百，三百一台，他们还是买不起。最后，我们得首先保证集团利益和个人利益。”
听到这话，我什么都明白了，“你们这群趴伏在巨大国家机器上的蛀虫，你们是在吸食老百姓的血和肉。”我已经怒不可遏。
曹永刚听了我的话，反倒是乐的笑了起来，曹永刚说:“小李，你恰恰错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正是有我们这群人，这个国家才能走向繁荣昌盛，你以为几百万上千万的人拼命往上爬，就为了那一个月几千、几万的工资吗？绝不是，他们是在努力成为像我这样的人，可以掌握巨大的社会财富和资源。我可以告诉你，正是有像我这样的一群人，才有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我们这群人不该称为蛀虫，我们应该称为国家机器的润滑油，催化剂。”
这是几年前的一段往事，也是改变我整个人生道路的一件事。那个人的模样我早已忘记，可那个人的话却如同钉子一般，钉在我的胸口上，尤其是那种“润滑剂”和“催化剂”之言。也是在这一刻，我明白，我的英雄主义梦想破灭了，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我可能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离开了那里，我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我不仅身无分文了，而且负债累累，我被社会抛弃了，社会性死亡了。也是在那一夜，二十多岁的我，头发全白。同样，也是在那一夜，我走上了另一条艰难的路，我决定成为一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