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是小,里面一共就没几间屋子,连个正厅都没有,也没住几个人,一个主子,正是老承恩侯妾室所生的小儿子,常年卧病在床,少有外出的孟六爷,孟昭,另外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一个护卫,主仆四人,着实简单。

    屋檐挂下来的风铃吹得正响,难得的阴天,屋子里闷热难耐,倒是外面还通气些,风吹来好歹有些凉意。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身形孱弱以致有些摇摇欲坠的青年,手里拿些水漏,在院子的花丛间忙碌,给那些无精打采的花草浇水。

    许是身子太弱的缘故,浇两株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附带咳嗽两声,听得人揪心不已。

    这时,一个粉色衣裳的丫鬟从屋子里出来,掩下一脸的嫌恶,跑过来道:“六爷,奴婢去娴雅居找吴嬷嬷请教一下针线活,回头换季要给您做衣裳呢,先走了啊。”

    说完不等回应,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紧接着小厮从外面回来,抱了一堆洗好的衣裳,眼角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倒是什么都没说,问安一句,说要去库房领熏蚊蚁的东西回来。

    “去吧。”孟昭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的精神似乎一直都恹恹的,跟脚边中暑的花草差不多。

    “是,那六爷您好好休息,等会儿小的回来,帮您一起浇水。”

    “好。”

    小厮听完便转身跑了出去,脚步飞快,大概急着早点回来,替自己主子分忧解劳。

    几乎是目送那欢快的脚步出门,孟六爷嘴角的笑意慢慢隐了下去,弯腰继续浇水,只是之后,一连十多株花草,都不见人喘气咳嗽半分。

    “真是个乐观且愚蠢的人!被人这么欺负,不懂得反抗,不会报仇,只是默默的承受,多么蠢呀,对吧?无铭。”

    话音刚落,有人从屋顶翻身而下,抱剑立身,一脸的冰冷寒意,正是孟六爷唯一的侍卫无铭。

    “是。”

    “虽说,是不想横生事端牵连到我,可我的人,哪能容的了他们欺负,回头你去解决一下吧。”

    “是。”

    “那个小丫鬟的身份,可查清楚了?”

    “是侯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