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胡玉年这才想起该抿几口水了,慌里慌张地取下水壶,发出铛铛的轻响。

    胡玉年是个新兵,他们这个小队除了队正和两名伍长之外,也就李万才、王长顺寥寥几个老兵,大多人都没有参加过半年前的柳河堡之战。

    往日里他们倒是经常参加剿匪活动,端着一杆长枪就能撵得那些不可一世的山大王漫山遍野地逃命,着实顾盼自雄了一阵子。

    但每次打扫战场时,旗里的老兵就会装模作样地叹息,连说什麽剿匪没意思,不如和鞑子打得痛快。然後便开始一阵天花乱坠地吹嘘,直将柳河堡之战侃得惊天地泣鬼神,引得周围新兵们阵阵如cHa0地吹捧。

    昨夜真刀真枪地和鞑子们打了一仗,倒是没有觉得他们厉害到哪里去,或许是夜里的原因,鞑子们的弓箭准头远没有老兵们吹嘘得那麽吓人,被前面鸟铳兵们啪啪啪几排一打,立马就蔫了。

    倒是最後一队骑兵的决Si冲锋吓了他一大跳,可最终也没能冲透厚厚的长枪方阵。

    他实在不明白怎麽其他明军一对上鞑子就会被撵得哭爹喊娘了?

    胡玉年倒是蛮希望能和鞑子们堂堂正正地打上一仗,然後用手中长枪正大光明地挑落狗日的鞑子头,让他跪在刘大人面前认错。

    与此同时骑兵大队阵前,王贵狠狠地盯着他的部下们:“这两仗下来,少说也得有七八百匹战马!我听说狗日的h金祥打算跟刘大人要求给他们一人三马,就他们夜不收骑马?当我们骑兵大队都骑骡子的不成吗!”

    “兔崽子们都给我争气啊!等会儿鞑子大营火光一起,我们就一起冲锋,快速地越过前面的步兵,杀透鞑子大营,堵住後面,别让一个鞑子跑了!”

    另一边,h金祥神神秘秘地蹲在他的部下们面前:“刘大人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

    一声奇特的鸟鸣。

    这时候前排有铠甲的人都早已经穿戴完毕,队正看着旗总旁边举起的旗枪一个向前的手势压着嗓子道:“出!”

    胡玉年压下兴奋的心情,随着前面的人向前进发。

    前面的长枪兵穿着铠甲,虽然他尽量压着摆动的幅度,可甲叶晃动摩擦,依然发出轻轻的刷刷声。

    胡玉年站在第三排,铠甲还没有配备到这里,他低头看着前面人月光下微微反光的铠甲,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行进的方阵队列被山谷中的杂乱的大石头打乱成无数细碎的小队,又不停地汇集、分割,好似溪水一样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