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则笑着对萨满说道:“小丫头不懂事,嘴上没个正行,老先生不要理她胡说八道。病势我已经听明白了,你看是不是开个方子?”

    然而萨满却摇了摇头,“不,你没有明白。”

    啊!?

    秦可卿有些发愣。萨满继续解释道:“刚才老夫所说,都是标而不是本。少夫人的病源不是这样。”

    秦可卿也不是久病成医的人,哪里明白萨满说的话。不过她也不笨,细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

    她还没出声,性急的小丫鬟宝珠就说话催促了:“那老先生,到底什么病根你快说呀。说两句咽三句的,吊人家胃口,一点都不爽快。”

    她带着小情绪的话把萨满逗乐了。秦可卿也是一脸无奈,只好对萨满点点头。

    萨满止住了笑,正色说道:“根源就是心病,少夫人思虑过重,并且饮食不周。还有......算了,老夫换个说法,就是房事不谐,这就是病由了。”

    到底是小妇人,被人这么说,秦可卿哪还坐得住,羞赧得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尴尬啊!

    一时间秦可卿心里又是担心老大夫发现了她的那些心病,又是难为情。脸红得好像血就要渗出来一般。两个小丫鬟也是一样,恨不得立刻逃跑了!

    既然充当了大夫,萨满就坚持职业道德,知道医嘱总要说的,也不管病人好不好意思了,继续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少妇只有解决了心病,其他的都是小事,稍微调理调理即可。”

    看秦可卿听到了这番话,萨满觉得尽了医者的职责了。“此番就这样吧,如何定夺,少夫人可自己思量,老夫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然而,秦可卿听了,心里却更是悲苦。她自己知道心病在哪里,但是却无能为力,看来自己医者也医不了自己了。

    秦可卿原本听说要嫁来宁国府,虽然许多亲友都向她道喜,觉得她以后这辈子荣华富贵的日子就是一直到死为止了,人们满眼羡慕,仿佛恨不得立刻坐拥了这份荣光。

    但是秦可卿却在出阁前就找人打听过了,宁国府其实远不如面子上的那么光亮。然而秦可卿却认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此事古难全。

    只要自己嫁过去以后,怎么样也好,不过就是奋斗而已。她可不怕苦,为了这份荣耀,值得她努力,别的女子想要还没有机会呢!

    可是嫁过去以后的实情超过了她的想象。复杂而步步惊险的宅斗,繁杂而琐碎的内宅事务,懦弱无能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