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萣是唯一一个与亓珩有夫妻之实,又有夫妻之名的女子。

    放眼芹铭苑内,再没有哪个女子,能如当年的白萣一般得亓珩的心。

    若放在白萣活着的时日,众老妈妈可谓众星捧月般的待白萣。她们知晓亓珩对白萣的喜欢,自然不会亏待了白萣。

    但如今,由沈陌黎镯子中飘渺出的这道虚影,虽是白萣不假,但白萣早已过世千年,如今看到这抹虚影,老妈妈仅觉得自己如见到了鬼。

    “不敢?那你为何要走?”白萣见到跪在地上,皮开肉绽的老妈妈,丝毫不客气的问道。

    千年前,在白萣活于芹铭苑中之时,她便已然知道芹铭苑里的老妈妈尽数是邪溢族人。仅是那时,带着对亓珩的爱,她并不曾揭露过这个事实。

    她将这些老妈妈,全数当成寻常人看待,却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亓珩还是会因此事而抹杀自己。

    虽说白萣本主死时,天魂已被抽离好一阵子。但是因对邪溢族的憎恨,本主在芳魂殒灭前,还是将恨意传达至天地间,被小白虎的幻火灌入天魂之中。

    如今,白萣的天魂断然将自己当成了白萣,而本主殒命时对邪溢族的恨,更成了天魂此时的恨。

    便在此时,跪倒地上的老妈妈,却忽然面带震惊的看着面前与白萣本主一般无二的虚影,错愕问道:“你……你不是白姑娘?”

    虽说白萣已不在千年,但芹铭苑中的众人对白萣的印象却还是极为不错的。白萣素日待人和善,从来不曾责难过谁。

    即使是亓珩最爱的女子,在一众以妾室身份活在芹铭苑的女子面前,她也从不曾因争风吃醋而刁难过谁。

    现如今,这个自称是白萣的女子,虽然有与当年白萣一模一样的外貌,但仅听眼下白萣说话的不客气,行事的绝情,老妈妈便觉得她与千年前的白萣并非同一人。

    虽说说者无心,但老妈妈的话却着实惹恼了白萣。

    她恼怒无比的看着老妈妈,指尖拽着的黑气便要往后牵扯,勒紧老妈妈的脖颈。

    仅是手指轻抬间,白萣的动作就被飞身前来的沈陌黎径直制止。沈陌黎看着面前几近疯狂的白萣,冷声劝阻:“她虽是邪溢族人,却不曾做过坏事,你为何还要置她于死地?”

    “未曾做坏事?呵——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十分可笑吗?”白萣听及沈陌黎这般说,依旧凉薄以待。

    她怒视着面前的老妈妈,怒火一波胜过一波道:“邪溢族人,仅要活在世间便是错!更何况,没有哪个邪溢族人手上真是干净的。你看她仅是个年老的妇人,却看不到她曾在芹山中,在三国六海内制造过多少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