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冀地抬起头来,希望重华能想得起她来。

    然而她看到的是重华的背影。

    他已经离她很远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或者说,他注意到她了,但是没想起她是谁。

    再或者,他知道她是谁,但是并不在意。

    这个认知让葛湘君万分痛苦,她难过得想要大哭出声,却又知道自己就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她死死咬着牙齿,僵硬地站起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昭仁宫。

    司籍司里一群女史一边收拾经籍图书,一边低声说笑,见葛湘君进来,就全都闭紧了嘴,装作很忙的样子匆忙散开。

    空荡荡的藏书楼里转眼间就只剩下葛湘君一个人,她又难过又愤恨,却无从发泄,就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慢慢走到三楼,站在窗口往下看。

    宫里的植物已经开始发芽冒绿,女史们三五成群,嘻嘻哈哈从楼下经过。

    一切都欣欣向荣,但是和她这个行将就木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猛地把窗户给关上了。

    窗户发出“哒”的一声巨响,吓得葛湘君心惊胆战。

    她不敢回头,面色雪白的盯着被关紧的窗户,一动不动。

    “你想死?”来人在她身后低声冷笑:“那一壶水泼下去,你以为还能收得回来?”

    葛湘君白着脸,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那人笑道:“害怕了?有什么好怕的?这宫里从来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会有人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