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那几回,也都完完整整地记录在上面,从前佟裳对夜重年那些胡来的行为若只算得上是猜测的话,那这上面可全部都是罪证,甚至还有一夜幸二女,三女的例子。

    佟裳不想管他怎样胡来,可身为皇上,这样乱来实属不该,佟裳越往下看脸色越黑。

    常满贵站在那里,良久听不见她发话,只能听见纸张翻动时那哗哗的响声,一时间,也有些喉咙发紧。

    良久,佟裳才合了彤史,啪地一声将它放回桌子上。

    常满贵陪着笑脸道:“若是没事,奴才就先回去了。”

    他上前要拿回彤史,佟裳一把按在那书上,说道:“我还有话要问公公。”

    常满贵脑门上划过一丝黑线,“娘娘有话请讲。”

    “皇上这两天不进后宫,也不召见沅常在了,我想问问,皇上每日在做些什么?”

    “自然是处理公事啊。”

    佟裳冷笑着道:“公事?听说皇上已经两天没上朝了,皇上处理的哪门子公务?”她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叫人不敢轻易跟她开玩笑。

    “这……”常满贵有些为难。

    佟裳道:“常公公是皇上的左右手,你总不会说连这个你也不知道吧?”

    常满贵呵呵笑了两声,讪讪地道:“娘娘知道的,奴才只是个做奴才的,皇上要做什么,奴才也不能拦着,只能劝着,可皇上近来喝了那些鹿血,脾气大得很,稍一劝就发火,奴才也不敢很劝。”

    “皇上到底在做什么?”

    常满贵被她一瞪,耷拉下脑袋道:“皇上最近迷上乐府的歌舞伎们,每日都要召进宫来听小曲,晚上就召幸了。”

    佟裳觉得有股气从胸腔里窜上来,压着火气道:“召幸了就该留档,这里怎么没写呢?”

    常满贵老脸一红道:“那些乐府的人原都是些官伎,早就服了药不能生育了,所以留不留档也没什么关系。”

    佟裳原先还当那些跟宫里的舞乐们一样,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听说是官伎便清楚了,当即更是火冒三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官伎们接触的都是什么人,皇上整天跟那些官伎混在一起,若是染了花柳病传给了皇上,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