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指了指自家堂屋,他起身抱着小妹向堂屋里走起。这时,小妹突然连放几个屁,而后,用小手捂着屁股,大声喊道:“粑粑,拉粑粑!哥,拉粑粑!”

    李大牛几个虎跳,抱着小妹冲向后院的菜地。真妮愣了一会儿,独自返回厨房,端起一盘菜,眼角忽然瞥见灶边剩下的蜂蜜水,她抓起杯子仰脖一饮而尽。

    这杯蜂蜜水真的很甜。

    真妮觉得水流到处,一股温热的甜蜜感充满了四肢百骸。她闭着眼,幸福的感受了一下这股温暖的热流,而后端着菜盘进入堂屋。

    几次往返之后,真妮将饭菜全部端进堂屋。这时候,大门外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响,围观的闲人当中,不断有人怂恿大伯翻墙进来,而大伯也嚷嚷着叫人拿梯子。

    真妮担心的望了一下后院,突然间,她也感觉到一股浊气下涌,情不自禁连放几个臭屁,然后,她恐惧的发觉自己憋不住的想要……腹泻。

    不管了,真妮也急冲冲的冲向后院菜地。这时,门外的敲打声依然响不停,她听到大伯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我看你能一辈子不开门……砸,继续砸,我……我把你门刨了,刨墙,我看你个门有多结实,等着,我刨……看我砸了你家的墙,把你送回娘肚子里去。”

    这会儿,真妮顾不上门外的叫嚣了。她急冲冲跑到后院菜地,看到李大牛正领着小妹在菜地深处,而李小妹所蹲之处,简直臭气熏天。

    这片菜地一向是真妮带着小妹在里面操持。庄户人家也没什么茅厕之说。基本上,各家都是在菜地里解决屎尿。

    真妮找了一个藏身处,悄悄的蹲了下来,而后她不可遏制的一泻千里。

    说来很奇怪,这通腹泻过后,竟然带给李真妮一种畅快的感觉。仿佛腹泻完毕,身子都轻灵了许多,原先打在身上留下的旧伤旧疼,伤疤都颜色淡了许多。只是排泄出来的东西,实在臭气难闻。

    等真妮解决了个人问题,发觉小妹也是一脸轻松的表情,只是小妹脸色变得非常灰暗,仿佛脸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灰烬。

    真妮看到了这一种状况,赶紧抢上前去,从李大牛怀中接过小妹,低着头抱着小妹,快速钻进柴房内,舀了几瓢水帮助小妹洗刷,自己也趁机擦了个脸——他们洗浴过后的水,浑浊如泥塘,同样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恶臭。

    因为专心洗浴,真妮忘记了门外的喧嚣,等她带着小妹清清爽爽走出柴房,忽然感觉到周围静的可怕。侧耳倾听,发觉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敲打声。

    李大牛站在堂屋门口,目光呆滞的盯着院门,目光仿佛能透过院墙看清楚外面的世界——他真的看见外面的一切,可是无人敢相信这一点。

    院外,看热闹的围观人群已经散去了很多,但李奶奶还抱着锄头守在门边,而二伯已经站起来了,面色没什么不好的,倒是二婶脸肿未消,牵着孩子躲在二伯身后。二伯则在李奶奶身边作搀扶状,同时凶恶的盯着大门,一副随时备战的模样。

    不远处,大伯搀着李爷爷正在跟隔壁人家商议着什么,二伯家的三位堂姐堂妹则站着这户人家门槛边,七嘴八舌的央求着什么。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跟着一位中年妇女身后,正在这里行进——那年轻人是李大牛的小叔、李乐的老儿子李四维;中年妇女是大婶秦氏。

    小叔李四维是个十八九岁青年,一身儒衫,作书生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边走边不停地用折扇敲打掌心,脸上显示出不耐烦的神情,偶尔低低的嘟囔几句,但因为双方距离太远,李大牛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