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狱卒带着苏悦往苏老元帅所在的牢房走去。

    唐青此人,性子耿直古怪,狱卒们此前巴结了数次,也没攀上任何关系。见“唐青”来了,沿路的狱卒都有些避讳,那名带路的狱卒也是将牢门打开后,就离开了。

    这一切正中苏悦的下怀,吱吱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扑进灵兽环中。苏悦踱进牢中,眼眶微有些湿润。

    印象中的爷爷,虽年纪已经老迈,却总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上阵杀敌,谋划布局都不在话下。可如今,爷爷的头发似乎短短半日间就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许,脸色不大好看,身形也看上去单薄了许多。

    听见异响,苏慕的眼皮动了动,微微警惕地睁开了双眼。

    见是“唐青”,他眼中的警惕淡了些,“唐院判,又麻烦你了。”

    他的身子,每况愈下,几乎每隔十日,唐青都会奉旨来为他治疗一番,虽然唐青并不开口明说,但他心里也是有些数,自己这身子,恐怕是时日无多。

    苏悦咬了咬唇,从袖中拿出一枚朱红色的丹药吞下,“爷爷,是我。”换颜丹分为子母丹,子丹为黑色,母丹为朱色,一为换颜,一为解药。

    苏慕还未回过神来,便见眼前的人忽的缩小了些,一身衣裳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抬起脸,一双雾茫茫的眸中倒映出他如今颓唐的模样来。

    “悦儿?”苏慕哑声,强撑着身子就要坐起。

    苏悦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是我,爷爷,我帮您把脉。”

    说罢,她的手指搭上了苏慕的脉。

    摸清脉象后,苏悦的神色阴沉许多,爷爷并无中毒之相,但脉象散乱,如寻至数拘不定,俗话说“久病脉散必丧命”,看来,爷爷的病还真是棘手得很。

    眼下她只能先封住爷爷的穴位,护住心肺与武脉。

    她摊开手,手中凭空多出一把长短不一的银针,她原本就跟着美人师父学过医术,有了《玄门九针》后,她对针法的掌握更加熟稔。

    一缕淡绿色的灵气从苏悦的指尖缓缓流出,缠绕着银针,苏悦笑了笑,“爷爷,你忍一忍。”

    施针的过程中,苏慕一双眼盯着苏悦那双出神入化的手,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无论是苏悦的突然出现,还是她忽的要给他治病,都如同在做梦一般。

    直到苏悦收起银针,展颜一笑,苏慕还以为自己身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