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高兴,免不得秋波流转,一双眼、一颗心都掉在十五阿哥这儿了。

    十五阿哥却正巧垂眸喝茶,没接着这一波眼神。

    十五阿哥的这一碗茶喝得慢,仿若一边喝茶一边在沉思。

    半晌十五阿哥才缓缓道,“香包里的香药既然都没有问题,那接下来又要查什么?”

    骨朵儿无声叹了口气,“香药查完了,接下来要查那些绸缎。”

    “香包又不仅只是内里的想要,香包还有外头的锦缎套子,套子上配搭的穗子……这些看似无害,实则每一样儿都能吸水、吸味儿、沾染病气。若是有人动了心眼儿,将那些绸缎事先泡过药汤子,或者沾染过病气,那就成了绝佳的害人利器,又能掩人耳目,不惹人注意。”

    “说得好。”十五阿哥难得这般赞许。

    骨朵儿受了鼓舞,不由得道,“既如此,嫡福晋送的大褥和枕袱,因为用料最多,总难免嫌疑最大。妾身不得不将那大褥和枕袱都拆了,将里头的棉花也都掏出来,甚至连那锦缎上的丝线都的从绣花里给拆出来……这样一来,那东西难免毁了、碎了,倒可惜了嫡福晋给阿哥爷和小侧福晋的一番心意去。”

    十五阿哥点头,“事出非常,查证要紧,嫡福晋不会这么小心眼儿。”

    骨朵儿这才傲然一笑,“阿哥爷这话儿,三总管必定也听真楚了。”

    三庚自明白,上前赶紧行礼道,“奴才听真楚了。明儿起,大侧福晋奉阿哥爷的话儿去查证,若有人质疑,奴才自将阿哥爷这会子的话儿传了。”

    十五阿哥又道,“明儿起,咱们所儿里所有人名下的针线妇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计,拨给去听差。”

    骨朵儿却拒绝,“别介……阿哥爷的心意,妾身领了。可是各人名下的针线妇人,自然心里都只有自己的主子,到时候倒未必齐心。”

    “只管用妾身自己名下的针线妇人就是了。虽说人手没那么多,但是好在这活儿也不是急着忙着就能办得出来的。总得心细如发,更得齐心协力的,才能查得出来。”

    十五阿哥便也点头,“……旁人的倒也罢了,可是小侧福晋名下的针线妇人,倒可以用。”

    骨朵儿想想也对,这便应了,“就照阿哥爷的话儿,明儿一早我便早起点卯,将她们都聚拢在一块儿派差。”

    两人说完了话儿,十五阿哥是与骨朵儿并肩走进垂花门,进内院来。

    行走台阶之间,十五阿哥还伸手扶了骨朵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