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子,星楣也是气得半天顺不过气儿来。

    “她是忘了当初是谁帮她的了吧?竟然,竟然跟格格这么说话!掰了就掰了,格格还怕她不成?倒是她啊,若没有了格格帮衬,她下回再遭算计,看还有谁帮她!”

    廿廿倒是平静如常。

    “……她本来是想趁着这件事,将她去年那件事也查出来的。若现在就收手,那我眼前的事还没查明白,就更别说去年她那件事了。她不甘心。”

    “也是,她好容易得了这次彻查的权柄去,若这次机会就这么放下了,她当真是就更没法查清楚去年的事了。”星桂也道。

    “可是格格,她既这样说,格格又将如何自处?”周氏也问。

    廿廿垂下头去,细细思量片刻。

    “……明儿一早,我去给嫡福晋请个安。”廿廿静静抬眸。

    正房里,点额正为盛住从热河送来的家书而烦心不已。

    皇上秋狝在即,可是围场里却数围都没有麋鹿的踪影,这怎么行呢?

    鹿的意义,是围场里其他的兽类所不能比拟的。历年秋狝大典,帝王们都要制作鹿角椅,作为武功的象征。若不能捕获鹿,尤其是不能捕获头角巨大的公鹿,那皇上今年的鹿角椅又要如何制作?

    含月在畔自是劝解,“……便是没有鹿,却也未必是大事。终究皇上已经八十一岁了,便是驻跸热河,也未必会再亲赴行围。”

    “而如果皇上不亲自行围,便也不必制作鹿角椅不是?”

    点额叹口气,“话是这样说,可是此事隐患所在,却还不在一把鹿角椅……”

    “皇上秋狝行围,不仅仅是一场狩猎,更是演习八旗士兵,乃是重行祖宗规矩,以示不忘满洲旧俗,更不敢忘祖宗马上得天下的功绩……若行围不成,这便会说成是忘了祖宗规矩去!”

    “偏此时是我哥哥为热河总管,若皇上不能行围,这事便必定又要连累阿哥爷……阿哥爷本就有一半的汉人血脉,自然又要有宗室王公说,阿哥爷不敬祖宗,不配承继大清江山了!”

    如今皇上年岁越大,众家皇子越是谨言慎行,凡事小心。

    这个时候的任何一点行差踏错,都可能改变了朝堂的格局,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去。